十分不爽:“我讓你咬,你偏叫蛇來咬,也太歹毒了。”
他扯弄著蛇尾說:“有什麼好抱怨的?頂多在你手上留兩顆牙印,你倒是看看自己在我手上留了幾顆牙印,要不讓你數數?”說著他還真遞了手過來。
我一把拍開:“本以為只有宮月小肚雞腸,原來你們男人個個都是小肚雞腸。”
他說:“這不叫小肚雞腸,這叫以牙還牙。”
我說:“這不叫以牙還牙,這叫恩將仇報。我方才救了你,知道不?”
他笑道:“爺是國君,你救爺是應該的,懂不懂?”
我拿鹿盧劍砸向他的腦袋:“不懂!”
鹿盧劍頓在半空,這並不是手下留情的意思,我只是一時想到,鹿盧劍是花遊谷給我的神器,它的靈力足不足夠破除書仙的結界?
火鳳,水燕。
他們的靈力應該相差不遠。
我虛勢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雖鼻子裡沒進沒出,卻是用來壯膽的不可缺少的一步。用鹿盧劍破除結界,找回無殘,修復仙冥鏡,這才是事情正確的順序。
當劍與界摩擦出光亮的火花,一切仍被黑暗籠罩著,而我已能夠站在巖洞兩步開外的地方,站在不知何時朦朧起來的夜霧之中。我得感謝手中的劍,這真是把比花遊谷靠譜的神劍!
夜霧很大,鬼哭狼嚎的擬聲渾然天成,光晚風颳過幾片葉,就能讓人哆嗦好一陣。
“阿容。”
不知從霧裡的哪一處傳來這樣一句叫喚,這樣的聲音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第四十七章 斷崖絕境
人在收到驚嚇時候的反應往往是遲鈍的,而我正是遲鈍的那個。
我想到的第一個人是十九,他經常這麼叫我,可我見到的卻是宮沿。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出乎意料,令人始料未及,同時又顯得不可思議。
兩日前離開芒碭山的宮家掌門在沒有月亮的夜裡出現在山裡最常見的巖洞外對著我說了一句“阿容”?
我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樣的美夢了,我根本不能做夢。
凌雲從洞裡出來的時候,也很吃驚,隨手將青竹蛇往草叢裡一扔,他張著嘴卻又不說話,結巴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凌雲說:“……林子裡怎麼有兩個瘋丫頭?”
兩個?我?
可是在我看來,這裡除了宮沿和凌雲,沒有第二個“我”出沒。難道他把宮沿認成了我?
我揉了幾下眼睛,再去看宮沿之時,那如天山群峰上的積雪裡沉睡的寶石玉般溫潤的面孔,一步步腐蝕殆盡,猙獰過後,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女人的面容。狐眼如星,笑意暖暖,唇皓齒白,看著她,就如同對著一面竊取內心的魔鏡一般,使我啞口無言。
在眼前的這位女子,能讓我錯認成宮沿,同時又讓凌雲錯認成我?
凌雲說:“現在這樣,是要我分辨真假瘋丫頭?”
我說:“什麼眼光?本女俠比她漂亮多了!”
“得了,就是你了。”凌雲抓過我的手,朝林子深處快速奔跑。
這已是我最快的逃命速度,想必凌雲也是如此。會變臉的女人雖沒有出手,光眼睛看就知道並非善類,這一點凌雲想的也同我一樣,所以才促使我們倆一塊兒奔跑,一塊兒逃命。
在這裡我們都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會變臉的不是女人,而是女妖!咱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她的瞬間移動。那真的是一秒鐘的事情,看似被甩在後面的妖女突然蹦躂到了眼前。
凌雲反應敏捷,即刻轉彎,才沒撞進妖女的懷裡。但這彎轉得沒有多大意義,無論從哪個方向跑,妖女都會在第一時間堵住去路,用她狐媚的妖瞳露著皓皓白齒帶著陰陰笑意看著我們這些宵小。
即便如此,我們除了四處逃竄,沒有更好的辦法。
也不知繞過了幾棵年輪不淺的樹,凌雲在我面前攤出一隻手:“把劍給我!”
我才把劍交給他,他就拿著鹿盧劍轉頭跑了回去,這位勇氣可嘉的少年想要硬碰硬,但這幾乎九死一生。
他朝我喝道:“繼續跑,別回頭。”
“跑你個頭啊!”我也跟著跑了回去,這真是一位不令人省心的國主。
凌雲的劍術少有的精妙,他反手握劍,在中途沒有絲毫停頓的情況下,打出了漂亮的左撩動作,這樣出招是為了出其不意,不給對手應招拆招的機會,但即便速度再快,對劍術高超的對手而言,躲避並不是什麼難事。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