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跨院中。
這座跨院相當的寬大,除了一座主房之外,還有兩間廂房,一個小巧的院落,種植了一些花草。
但最令華妙真滿意的是,有一棵繁枝密葉的白果樹,聳立在庭院中。
店小二送上了茶水,笑道:“兩位相公,要不要準備點吃的東西?”
何寒衣道:“好!給我們備幾個菜,一盤撈餅,一壺狀元紅。”
店小二離去之後,華妙真才微微一笑,道:“何兄,這座天外客棧,還經營毛驢生意?”
何寒衣笑道:“那倒不是,豫南幾縣,都有這一種生意,各行都有一定的路線,不用人跟,到站頭時,他們有人收錢、接驢,有的和大客棧有來往,連路都不用問,毛驢就把你送到了客棧門口,他們早巳把價錢算好,作了個暗號,到地頭收錢,分文不錯。”
華妙真道:“這倒是方便的很,我在江湖上走動了不少年,兩度經過像南,卻沒有騎過這種的毛驢子。”
何寒衣笑道:“江湖上人,自然很少騎這種小毛驢。”
店小二送上酒菜,兩個人對坐小酌。
華妙真喝了一杯酒,突然放下酒杯,道:“何兄,情形有些不對。”
何寒衣道:“什麼事情?”
華妙真道:“你注意到沒有?”
何寒衣道:“注意什麼?”
華妙真道:“那個店小二,他實在裝得很像,連我也被他瞞過去了。”
何寒衣道:“你是說那店小二有毛病?”
華妙真道:“不是毛病,是問題,你留心外面,我檢查一下酒菜。”
她取出一個銀簪,很仔細的檢查了酒菜。
幸好,酒菜之中無毒。
華妙真冷笑一聲,道:“這個人不簡單,也許,他認為已騙住了咱們,也許他還在摸咱們的底。”
何寒衣沉吟不語。
華妙真微微一笑,道:“何兄,看樣子,你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話。”
何寒衣道:“姑娘能不能說得詳細一些?”
華妙真道:“事實上,只要你留心一些,也應該看得出來。”
何寒衣笑一笑,道:“你是說,看他氣度?”
華妙真道:“對,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他可以隱藏起他所有的東西,但他無法完全隱去那一對精光隱隱的眼神,他藏鋒斂刃的本領,還不到家,一高興,眼神就露了出來。”
何寒衣沉吟了一陣,微微頷首,仔細想起來,確然是有些可疑。
華妙真道:“好!咱們談到這裡為止,也許,我的看法,有點錯誤,我提醒何兄的目的,只是要你小心一些。”
何寒衣點點頭。
兩人用過酒飯,分別歸房安歇。
這跨院中,一主一廂,何寒衣住了上房,華妙真住在廂房。
華妙真的提示,在何寒衣的內心之中,發生了很強烈的震動。
他開始回憶那店小二的一切舉止,一點點也不放過。
仔細的推敲過後,果然感到那店小二有些可疑。
二更時分,何寒衣在床頭佈置了一番。悄然推窗而去,躍攀上庭園的大樹上。
過了一個更次,跨院中仍然是那麼幽靜。
三夏之後,整個的天外客棧,都靜了下來,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繁星點點,閃爍在夜空中。
靜夜,繁星,靠在大樹枝葉密處的何寒衣。
四更時分了,何寒衣不禁啞然失笑。
也許是華妙真過慮了,對他也有了影響。
每一個人的舉止,如若要仔細的推敲起來,雞蛋裡挑骨頭,總可以找出一些毛病。
何寒衣決心回房去了,正準備躍下樹去,突然間,躍落下一條人影。
忽然間,心頭一震,何寒衣暗叫了兩聲慚愧。
忍耐的功夫,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只要早走片刻,這一夜的功夫,就算是白等了。
那人穿著一身的黑色的衣服,躍落地面,竟然是不聞一點聲息。
相當高明的輕功。
何寒衣打起精神,暗暗提聚真氣,準備應變。
他雖然已有準備,但華妙真沒有。
這位黑衣人,是那麼充滿著自信的人,落地之後,目光轉動,四顧一眼,舉步直向華妙真住的廂房行去。
只見他行到窗前,側耳聽了一陣.突然伸手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