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腳下凝視著,再次蹲下身子,希望能發現些什麼。石頭仍舊是石頭,似乎不可能瞬間轉變成沙灘或者軟土,但這柄劍到底是哪裡來的呢?如果是從某個神秘世界裡拿出來的,我希望能再次進入那地方——
蘇倫接過我手裡的劍,在劍身上輕輕一彈,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悠悠不絕,不由得脫口稱讚:“好劍!能將軟質的黃金鍛造成削鐵如泥的寶劍,這種鍛造技術真的很不簡單呢!”劍刃上的寒光似乎減弱了些,但森冷的寒氣絲毫不減。
我略帶迷惘地指著腳下:“蘇倫,也許你不會相信,方才你應敵的一剎那,我感覺自己陷了下去,如同踩在溫暖的海水裡。如果不是猛然警醒要逃脫出來,此刻只怕……”
只怕會怎麼樣?會不會永遠地進入了異空間,到最後有幸被人發覺時,已經變成了藤迦那樣的玉棺裡的怪人?
“哈哈,風哥哥,這麼多怪事,我已經麻木了。咱們還是下塔去,看看那六個人到底怎樣了!”
塔頂的確發現不了什麼,彷彿那神秘開啟的怪洞,在我握刀逃離後已經永遠關閉了。
蘇倫先滑下塔去,我獨自遊目四顧。西、南兩面都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大漠,東面是影影綽綽的營地,北面則是亙古矗立的胡夫金字塔。視線是足夠開闊了,但到處空蕩蕩的,根本發現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啊?”蘇倫驀的叫起來,猛然從一個死掉的灰衣人身邊彈開,仰面大叫:“風哥哥,快下來看!快下來!”
我下了塔,發現蘇倫的臉色變得異樣的難看,雙手抓著兩把沙子迅速互相搓著,似乎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怎麼?”
她不回答,只是厭惡地向那灰衣人的屍體抬了抬下巴。
灰衣人四仰八叉地躺著,長刀已經跌出數米遠。一陣風颳過,掀開了覆蓋在他臉上的灰布,我赫然發現那根本不是一張人臉,上下沒有一點肌肉,只有泛著死灰色的一副頭部骨骼。頭骨在嘴半張著,像是臨死之前發出了最古怪的大笑一般。
蘇倫向我身邊靠了靠,略帶顫抖地低聲問:“風哥哥,你看到了嗎?他們不是人,而是古怪的骸骨。剛才……我們做了什麼?他們怎麼會瞬間變成骷髏……”
我故作不屑地笑著:“那有什麼?做為一名優秀的盜墓者,跟各式各樣的骷髏打交道還不是家常便飯?”
我用那柄黃金劍,迅速將其餘五人的蒙面巾挑開,順帶將他們腰帶以上的衣服也劃開了四五道口子。毫無疑問,六個人已經變成了貨真價實的骷髏。這個變化,應該是從我揮動黃金劍開始的,因為至少在他們被金光掃中之前,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絕對是生龍活虎的內功高手才可能俱備的凌厲眼神。
“看來,古怪全部在這柄劍上了?”
一想到從異時空來的單刃劍竟然有這種神奇的魔力,我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趕緊將它平放在塔邊的混凝土地面上。
環形劍柄上鏤刻著稀疏的雲頭紋,其間點綴著十幾顆六角形的星星。筆直的劍身上鐫刻著一道彎彎曲曲的細線,有點像地圖上通用圖例裡的城牆的標識。總的看來,這柄劍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再翻過來,另一面也是如此。
“哦,如果有金屬分析儀就好了,可以探查這柄劍的成分裡有沒有輻射物質,至少我以為能令人體瞬間變為骷髏的話,除了強度極高的輻射線之外,別的任何力量都不可能達到。”蘇倫下的這個結論提醒了我,因為湯博士在墓穴裡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是在發現歐魯和巴彎被神奇風化之後。
依照地球人的物理認識,只能做如此解釋,在“輻射、射線”的領域,地球人的知識匱乏得連自己都汗顏不已。
營地方向,又有一輛高速賓士的汽車捲起了煙塵,應該是鐵娜派人來接我們了。
我脫掉外衣,將黃金劍裹了起來。
蘇倫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可能是怕劍身上蘊藏的強大未知力量會對我們造成無可限量的傷害。其實,射線的作用力,往往會在千分之一秒內就將人體的活細胞殺滅乾淨了,我們要有危險的話早就死了,不會拖延到下塔、交談之後。
又一次檢查了六具骷髏之後,我提出了新的疑問:“蘇倫,只憑武士刀和刀法,就能斷定他們是一刀流的殺手嗎?你想想,日本忍者似乎沒必要萬里迢迢潛伏到沙漠裡來,若他們是谷野、班察的手下,只怕早就跳出來參與行動了,我們能一點都發覺不到?”
營地裡的谷野,已經開始完全聽從手術刀與納突拉的指揮,自己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