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可見他的心裡,並不尊重地球人的生命。
蘇倫有些沮喪,一直在向四面的洞口眺望著。
“外面的情況怎樣了?冠南五郎是不是已經控制了全球的局勢?”那是最令人頭痛的事情,雖然葉薩克死了,但還有那十七個白袍人在,能夠俯首帖耳地供他驅策。
“幾大經濟強國接受了他的條件,將在七十二小時內撤回各自的南北兩極考察隊。不過,這不是他的真實目的,接下來,他會提出更苛刻的條件,總之一句話,他要的是整個地球的控制權,而不是某一個或幾個彈丸小國的擁護。風哥哥,這一次的事件肯定會鬧得難以收場,因為之前燕遜曾經告訴我,美國人的間諜衛星監控系統能把地球上發出的電波精確定位於方圓五十米之內。幾乎在他打電話出去的同時,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隨時都會有大量的軍隊進入這片地區——”
蘇倫沒有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但我能想明白,假如冠南五郎受到攻擊,“大殺器”的引爆就在所難免。他可以選擇與地球共亡,一聲巨響後,我們這個藍色的星球將會一分為二,成為宇宙中的最新廢墟之一。
這種玉石俱焚的後果,其實也是擁有“大殺器”的中東霸主曾經面臨過的,但是天意不讓他得逞,最終還是在海軍陸戰隊的槍口下束手就擒。
“死亡,就是唯一的結果。”我替她下了結論,“所以,我們必須出去,無論是為人還是為己。”我從不願意在命運的強壓下低頭,即使事情已經糟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蘇倫連續轉身,仔細觀察著石壁上的洞口排列,嘴裡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那麼多洞口,假如需要挨個試探的話,所花費的時間將會無比漫長,根本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我俯身凝視著這個勇敢但無知的年輕人,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其他同伴。假如有的話,最好還是永遠不要下來,免得自取滅亡。
“風哥哥,我覺得這些迷宮一樣的通道似曾相識,相信我,給我足夠的時間,一定能夠破解生路。”她從年輕人的左腕上摘下了軍用手錶,盯著指北針看了幾秒鐘,然後毅然向左前方走去。在那邊,有十幾個洞口處於石壁的最高處,排列成一顆五角星的形狀。
“就在那裡,唯一的生路,不過,十幾個洞口之中,僅僅有一個是正確的,到底是哪一個呢?”她仰著頭,陷入了無言的沉思之中。離地面最近的一個洞口也在三十米的高度,至少需要徒手攀緣半小時以上,並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
“嘟嘟——嗚”,航天器上面有幾百盞指示燈驀的亮起來,更有三道白光向上直射,在石室最頂上形成三個狹小而強勁的光斑。那些燈的顏色、亮度、形狀也是千奇百怪的,並且其中半數以上在不停地閃爍著。
我吃了一驚:“難道航天器要發動開走?”
蘇倫埋頭於自己的沉思之中,根本是目不斜視、絕不旁顧。
燈光亮了約五分鐘,航天器並沒有下一步的猛烈動作,而是忽的沉寂下來,再沒有光亮,也沒有警報聲了。
我立刻站起來,急步走向航天器那邊,只跟蘇倫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
剛才的情形,似乎是幻像魔發動了那架航天器,但卻由於某種原因沒有成功。走近舷梯之後,我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似乎四周的一切陡然變得一片死寂了,毫無生氣更毫無暖意。
“怎麼了?怎麼會覺得這麼冷?”我抱緊了胳膊,仍舊覺得寒意正從四面八方翻滾而來,自己像是站在一個巨大的冰窟裡。
我走上舷梯,幾乎是一步三跳地飛奔,不到一分鐘內便靠近了艙門,側耳聽了聽,裡面毫無動靜。
銀色的金屬艙門縫隙裡竟然佈滿了乳白色的霜花,這個發現讓我益發覺得困惑:“幻像魔說過,火星人喜歡越來越多的熱量,但飛行器怎麼可能結霜?”
我的手搭在那個銀色的把手上,先是無聲地旋轉,再猛然一拉,門開了,一個人直跌出來,撞在我身上,然後“砰”的一聲滾下舷梯,在地上滑出好遠,不啻於丟下來了一大包冰塊。
那正是縮成一團的幻像魔,現在佝僂著身子,一動不動,整個被冰塊包裹著。艙門裡邊,到處都是透明的堅冰和寒霜,根本無法落足。隔著半透明的堅冰,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後面的操控臺、指示燈和十幾把轉椅。毫無疑問,那是航天器的操控中心,但現在卻被突如其來的冰塊包圍著,根本無法使用。
無奈之下,我先撤下舷梯,輕輕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