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小說:鉅商沈萬三 作者:一意孤行

關帷需要觀望,沈萬三也需要觀望。這大把的銀子往裡面撳,畢竟是要等到出了水才能見到兩腳的泥。萬一水下是一片看不見的深潭,這一腳踩下去,那就不美妙了。

蘇州的一家絲綢莊內,沈萬三看了許久,四龍也站在他身旁,看著那一匹匹綢的價格。

店裡的胖老闆走上來搭話。

沈萬三指著一種綢:“這綢,多少兩銀子一匹?”

胖老闆看著沈萬三,遲疑地說:“三十兩!”

沈萬三笑笑,轉身準備離去。胖老闆一把拉住他:“客官,你也可出個價啊!”

“我只說,你這價,是否還可放些?”沈萬三笑笑說。

“客官要多少?”

“這就要看你的價格了,便宜我就多買點,如不便宜,那也就算了!”

“客官,我報的這價已是低於進價,不顧血本地拋售了!如客官要,我再放一兩銀子。”胖老闆近乎是一種哀求了。

沈萬三依然笑笑,沒則聲。

胖老闆有些著急了:“客官,你這要不要?如將整個店盤去,這價格還可從優。”

沈萬三笑而不答地和四龍走了。連轉了幾家店,情況大同小異。他已經清楚,如今市面上的價,儘管已低於進價,但驚恐中的商人還是競相低價丟擲,如再壓壓價,還能有些空間。只是,這價格是否是還要跌落?如今這價位,是不是吃進的最好時機?更主要的是,這能不能吃?

沈萬三和四龍走進胥門萬年橋畔的一家茶館。茶館內的一張桌子邊上,一年輕女子正在賣唱,歌聲曰:

蘇州頭上一把草,

泰州獐子要往裡跑。

啊唷唷,

蘇州城裡亂了套。

有錢的逃,

沒錢的笑……

茶館裡的人們會意地笑著,談著。四龍感興趣地索性站在一旁聽著,沈萬三走到一長髯老者座前坐下。茶房走來:“客官,要紅茶還是綠茶?”

“綠茶!”

不一會兒,茶房端上了茶,沈萬三吹了吹浮在水上的茶葉,品起味來。

坐在他對面的老者看了看沈萬三:“客官喜歡綠茶,可我卻喜歡這紅茶釅釅的味。”

吳地的茶館,本來就是人們閒聊的去處。雖然並非如文人所吟詠的“花間渴想相如露,竹下閒參陸羽經”那般風雅,但上至大夫士子,下至販夫走卒,整日裡為名忙,為利忙,忙裡偷閒,少不得要來這裡吃杯茶去。更何況謀衣苦,謀食苦,苦中作樂,喊一聲要壺酒來。茶館裡有說書、唱戲文的,聽與不聽悉聽尊便。這種充分的自在,使得四方的茶客,都樂意到這裡小坐片刻,無分你我,出了茶館,兩頭是路,各分東西。當然,閒聊的同時,也不斷地交流著各處的新聞資訊,然後再從這裡帶回四鄉本土。

此時,沈萬三和那老者相視一笑,接著交談起來。

老者自謂叫王信,乃是吳縣人氏。自幼好讀書,淹貫經史百家言。後為生計,亦從商。當然書生下海,難免是焦頭爛額。後在齊門外作一蒙塾教授,剛剛辭了蒙館。

沈萬三也說起自己系崑山周莊人氏。

“周莊,嘿,那可是個水鄉澤國!乘船出來的,是吧?”王信顯然對此非常熟悉。

二人聊聊,聊到了那年輕女子所唱的“蘇州頭上一把草,泰州獐子要往裡跑”上面去了。

沈萬三:“聽說蘇北的張士誠已到了常熟,過些日子就要來攻打蘇州?”

“張士誠,嘿,可笑這個傢伙,被人耍了,還不知道!”王信一笑。

沈萬三驚詫起來:“他怎的被人耍了?”

王信:“他原名張九四,蘇北安徽這些地方,漢人地位低,沒功名的都不能取名,所以大家都把自己的生日當名字。比如現在在安徽很有一股力量的朱元璋,他父親也叫朱五四,陰曆五月初四日子生的。再說蘇北這個張九四,當初想幹大事,嫌這名字太土,於是找了個儒生給他改個名。這儒生想了想,給他取了‘士誠’這個名字。”

“這名字不是挺好麼?”沈萬三不解地問。

“好,好什麼?《孟子》上有一句話說:‘士,誠小人也’,那個儒生破句而給他取這個名,分明罵他是個小人。可現在,他居然就這麼叫過來叫過去了。”

沈萬三並不感興趣於此:“他這次要來蘇州,幹嗎?”

“他們此番來蘇州,說是蘇州有王者之氣。蘇北他們這夥鹽民中,不知從哪裡傳出個民謠:有錢莫起樓,無錢莫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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