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喝下一口,好茶!
“……”王隊長几乎把剛喝下去的茶水噴出來,還好還好沒有失儀。“怎麼說?”
柳下溪回神:“我是說我沒有親眼看過現場,心裡沒有底。”
“得!等小陳回來,我讓他陪你去一趟。”
女乘務員再次過來,臉色極差,也許是經受了一系列盤問吧,默默地喝著水,先前有過的神態消失了。
“這是怎麼啦?”王隊長鉤動嘴角帶笑問道。
柳下溪是佩服這位王隊長問話技巧的:先前的恐嚇與安撫,現在的親切……。
少女果然被感動,眼圈一紅,語帶哽咽:“他們他們硬要把屎盆子往張師傅身上扣,把負責歸在死人身上便宜著誰呢?一群王八蛋
!”
“是怎麼扣的?”吩咐端上熱茶,遞上手帕。
少女輕輕地哭起來:“這車本是跑短途的,單位上說大年頭三天,路上沒有人,跑長途的車正好維修,準備接下來的春運高潮。單
位裡車現在緊張就讓短途車上了長途線,跑短途的車本來就是一些效能要差的舊車,張師傅是年齡大了點,可經驗豐富。但路不熟啊,
第一次跑這條線,這坡也太陡了些,有幾次差不多出事我都瞧見過,驚險著怎麼能讓張師傅背上這三十幾條人命啊?!”
王隊長與柳下溪對視著:舊車、效能不好、不熟悉路的司機、下大雪的天氣、結冰的陡坡、剛好渡口下面是深深的江口,於是三十
二條人命就這樣沒有了!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6
柳下溪感覺女乘務員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這才出口詢問:“你能重新描繪一面你看到的事故發生的過程麼?”可能是他們態度和
謁,少女對他們不存在害怕與激奮的心理。吸吸凍壞的鼻子,在熱空氣裡有些癢癢的。
“我是定期跑這條線的,知道這過渡要等的時間長,天氣雖然冷,悶在車上也難受。可能是年初二吧,車輛並沒有想象的多,我去
購船票的時候,車輛就開始動了。我們的車是在外道,也就是臨江的這邊。當時,有見旁邊有本地車在搶道,張師傅應該有把方向盤往
外打,後來停下。本來可以上的那一渡由於有搶道的車,他停下來就沒有上去。等渡離開後,車的前面是空蕩蕩的,我也沒有多看,那
時輪到我購票了。等我購完票時,車子已經於箭般直衝進水去了。”
王隊長遺憾地抬著微閉的雙眼問柳下溪:“你會開車麼?”
“會。”柳下溪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可以想象到司機的害怕、緊張、手心出汗到握不住方向盤、該剎車時卻踩了油門。也許在
讓道的那一瞬間司機就嚇到了。我有親眼見過這種類似的情形,以前在國道,朋友在細雨裡為了讓對面的車,自己卻因路面打滑翻到旁
邊的田裡,我那位朋友嚇得全身發抖,四肢僵硬。一直不敢開車了。小蔣那位張師傅以前是不是出過車禍?”
小蔣是女乘務員的姓,她有些迷惑,聽他們的口氣事故還是由於張師傅造成的。當即她的口氣變得生硬起來:“我怎麼曉得?張師
傅都開了幾十年的車了,技術上是沒有問題的!”
王隊長搖搖頭:“這只是一種可能,當時車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除了死者們我們都不知道。也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剎車當時失
靈了。在讓道停車的時候張師傅可能把剎車踩到底,在汽車啟動往前稱的時候,冷僵的腳直直地壓在了油門上加上汽車老化,剎車突然
失靈了。這種可能性更大。加上車輪胎損傷嚴重,這車還真跑不了長途。說到責任只怕是你們單位,只知道呆在辦公室編車號的排程員
要付首要責任。第二要負責的就是車檢安全員。其實,張師傅也是應該要告訴上面這車不合適跑長途,那有結冰的天不安防滑鏈就出門
的車?”
小蔣氣呼呼地站起來了,不再發一言地離開了。
王隊長對柳下溪搖搖頭:“按理說開了幾十年的車不應該踩錯油門的。”
“極度緊張中出的錯吧。”正說著有電話找柳下溪,是南水縣來的。還有傳真過來的調查資料。
“找到了,這兩人果然認識!”柳下溪難得興奮道:“男性死者是住在南水縣車站裡的招待所,當晚只有他這麼一位客人,服務員
記得非常清楚。他是在晚上七點左右入住的,說是坐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