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金兵必四面一起猛攻。”吳道墉微笑對羊三說道。
羊三聽得不住點頭。吳道墉接著吩咐：“你把接引光斗的旗子升到北門，讓後備兵士集中在城北，準備接應。”
角號想起，金兵果然四面一齊出擊。吳道墉看著蜂擁而來的金兵沉著指揮。城頭四千多宋兵嚴陣以待，城內上萬青壯百姓幫忙燒油，搬運器械，積極助戰。
一時間，箭弩交錯，殺聲震天。金兵人多，聲勢雖然浩大，卻沒有攻城利器，全靠藉助雲梯，鉤鎖攀爬。宋兵居高臨下，滾木礌石，熱油滾湯準備充足。專等金人爬到一半，滾燙的油照頭澆下，再扔下火把。羊三在一旁看著城下金兵滿身是火，翻滾哀嚎，生不如死的慘狀，臉上露出惻然不忍之態。身邊的吳道墉面容冷峻，也沒有看羊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說道：“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絲毫沒有仁慈可講，所謂‘慈不帶兵’。”說話間探手抓住一支金軍射來的流箭，看似隨手向城下一甩，一個金兵中箭倒地。轉向羊三接著說道：“一將成名萬骨枯，亂世想成英雄就要殺人才能救人，有時甚至殺的是你不認識的人。路是自己選的，看不得屍骨成山就隱居山林，遠離亂世。要想濟世救民，難免要在血雨腥風裡走幾趟。”
羊三定定地看著吳道墉道：“我懂了，先生。”
吳道墉臉上又有落寞之態，淡淡說：“知易行難。你去北門，待看見光鬥他們回來，速來知會我。”
金兵攻城已近兩個時辰，傷亡慘重。宋軍並沒有顯現人手不足，力有不逮的狀況，反倒越戰越勇。合豐城巍然不動，城下只聽金人被殺的狼哭鬼嚎。坐鎮指揮的完顏昌叫苦不迭。四面宋軍皆防守嚴密，城中看來並不空虛。這小小合豐城到底有多少宋軍？心裡已經沒了底，生出懼意。眼看天就要黑了，看此態勢，再強攻下去只是徒增傷亡，於事無補。正待傳令退兵，探馬來報：北門金兵被返城的李光鬥和城內接應宋兵內外夾攻，已經潰不成軍。
完顏昌徹底折了銳氣。下令收兵，後退五里安營。等待國師回來後商議。
輜重行不快，燕洪弼一路保護，怕再被宋軍劫持。到半夜才趕到營中。見到完顏昌得知攻城受挫，氣憤不已說道：“李光鬥所帶不足兩千人，一擊得手便走。我趕到時已經遁逃。我軍攻城器械被他燒了大半，搶了三百餘匹戰馬，所幸糧草損失不大。都是那報信不實，使我們誤算，可恨之極！”
完顏昌大怒，命斬了那個報信金兵。今日連輸兩陣，死傷近三千人，更重要的是對士氣的打擊不可估量。此時羞憤懊惱，對合豐宋軍再不敢小覷。
燕洪弼看到完顏昌長吁短嘆，安慰道：“勝敗兵家常事，將軍無需煩惱。當下振作士氣為緊要。待後方再送攻城器械來，合豐孤城一座，守不了幾日。況且幾日前已通知我兩個徒弟卓魯烈和拿可寒月帶本門好手速來中原，這兩日便會趕到，前來助陣。”
李光鬥進城，金人偃旗息鼓退走。合豐城士氣高漲，今日一戰真是痛快，宋軍死傷不及百人，殺得金軍屍橫遍野，銳氣盡失，被迫退軍五里安營紮寨。更為緊要的燒燬了金人大部分望樓、衝車，往後兩日使金人望城興嘆。
第二日，金人四面圍住合豐城，深挖壕溝，堅固營寨。把城下金兵屍體運回。城上宋兵也不阻止，任其運送。兩下相安無事。李光鬥在城頭看著往來收拾屍體的金人，面帶憂慮。金人吃了一次虧後，變得小心謹慎，防守嚴密，再想偷襲恐怕不易。看這幅架勢，一定是等攻城重器運到，那時就危險來臨。可明知如此也毫無良策。李光鬥握緊拳頭，暗下決心要與全城人同生共死，絕不相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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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節 攻城
寒風凜冽，合豐已經被圍第四日。天麻麻亮，城下金兵集中在南門外。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陣前是衝車，衝車以人字形木柱為頂，上蓋著厚厚的粘土、皮氈，底下有撞木，二十士兵操作，專破城門。陣中八架樓車，比城牆還要高出尺許，樓頂能站立十幾個弓箭手，上下有木梯連線，士兵可以源源不斷到樓頂，接近城牆時放下頂端前橋，士兵可以直達城上。陣後二十餘輛投石車，能發射重愈三四百斤的巨石，巨石上塗滿厚厚的油脂，殺傷巨大。完顏昌恢復信心，和國師高坐馬上，身邊站立了一群沒穿士兵服飾的人，其中竟有一個妙齡女子，一身紫衣勁裝，面目看不清楚，但姣好的身材一目瞭然，立在金軍中，英姿颯爽，引人注目。金兵的重器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