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子君與薇兒打小一塊長大,我總覺得他們二者之間親情大於任何情感,子君是我的孩子,我再瞭解不過了,憑我的直覺而言,我覺得子君對薇兒是沒摻雜別的情感的。你讓這樣的兩個人勉強定親,只怕會讓孩子們不痛快的。”
“姐姐,你多慮了,子君今年才十一,哪裡就懂什麼叫男女之情?對薇兒沒別的情愫是正常的。只要兩人訂了親,以後慢慢的就會產生感情的,你相信我說的。而且,夫妻之間勉強湊合的多了去了,都是成親後才培養出的感情,這有什麼的?”陳翁氏轉而放下了手裡的茶盞,又開始勸說道。
說實話,翁氏對親上加親的這門喜事並不特別熱衷,一則裴子君年紀還小,她不想對他施加太大的壓力,那樣就太殘忍了,他本身就有些不堪重負。二則,還是她剛才跟自己親妹妹說的,雖然她看著陳薇與自己的兒子打小一塊相處,可憑感覺而言,她真的覺得兩個孩子不合適,彼此之間根本就沒有動情的跡象,子君待陳薇就好比是對閔柔一樣的感情,兄妹之情怎能當成是男女之情?
若硬是要把二者湊在一塊,他日只怕會使其結成怨偶。
相比起陳家的勢力,翁氏更看重自己孩子的感受,她只願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快樂地長大,是否成龍成鳳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們能夠生得正直善良。
“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大正月裡的,總談這個不大好。”翁氏委婉地拒絕了陳翁氏。
陳翁氏不依不饒,見狀只得心一橫,抓著親姐姐的手哭訴道:“我實話跟姐姐說了吧,眼看著我家大人的官位在降,勢力在被削弱,我對官場的黑暗也是看透了,實在是沒什麼心思讓薇兒嫁入官宦之家,我不想她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像我一樣,只是表面風光而已。”
“陳大人出什麼事了麼?”翁氏心驚,連忙打斷了陳翁氏的哭訴。
陳翁氏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不復方才的喜悅:“我本一直不想說,因為說了只會讓你徒增煩惱而已……早在一年前,我家大人的官位就已經開始動搖了。具體的緣故我不清楚,不過大致好像是因為我家大人不服朝中的丞相管,沒有歸向丞相一派的官員,一律都是我家大人這樣的下場,被削弱,被欺負,被彈劾……我家大人給我透了個底,說是最晚到今年春末,他將會被重貶,緊接著他會尋個好點的時機辭退歸鄉,這樣一家三口也能過得安生些,遠離朝堂紛爭……”
“所以我就想啊,與其讓薇兒淪陷於仕宦之家,屆時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不若早些為薇兒定好一門親事。選你們家子君是再好不過的了,你們家的財力雄厚,且跟官場朝堂不怎麼黏邊,子君又是個好的有能力的,屆時我家薇兒定能夠過上如意的日子,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不指望她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
“朝堂上的事,我一介婦人家不怎麼懂,不過你的心意我大致是知道了。”翁氏聽完了妹妹的敘述過後,思慮道,“可是呢,兒女情長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太勉強自己的兒子,除非他以後親自跑到我面前來說非薇兒不娶,否則,我還是想先把這事放一放再說。興許等他們大些了,懂事了,能投緣也未可知,到那時再給二人定下大事,想必要來得穩妥些。你也知道,女孩子的名譽是極其重要的,倘若這時候草草將事情給訂下了,他日各自又後悔,可叫薇兒日後怎麼再嫁他人?”
儘管翁氏說得極有道理,可陳翁氏依舊有些敗興:“以後的變化誰也不能猜測,指不定,子君在外被什麼狐媚子迷了心,一時變了心意也未可知。”
“我家子君豈是那等沒品位沒眼光的人?日後他挑中的姑娘,定是百裡挑一,打燈籠都尋不來的好姑娘。”翁氏有些生氣自己妹妹這樣說,故而語氣上也是不再溫和。
陳翁氏不大想因了這事跟姐姐鬧僵,畢竟自己一家以後興許還要靠他們家依傍的。思及此,陳翁氏不禁想笑,都說時下官宦的地位最高,商人的地位總要比他們矮上一截,可誰都不解其中味……
只有她這樣身處其間的,才真正明白,當官的也只是一時風光而已,說不定你今日風光,明日就面臨牢獄之災,甚至是性命之憂,是生是死,全憑聖上和權貴的一句話。商人的地位雖然不如仕宦之家,可卻圖個穩定清閒,凡事自己做主,而且財力雄厚,什麼樣奢華的日子他們沒經歷過?
這也是她一心想把閨女許配給裴子君的緣故。
知根知底,財力雄厚,婆婆又是再和善不過的,論起方方面面,她都分外滿意。
只是翁氏猶豫的態度刺激到了她,看來要讓兩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