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的時候,一把脈,卻發現大事不妙……郎中說,說她得了肺癆……怪道這些日子,她整日咳個不停,我們只當她是受了涼……”
“當真?”任氏的震驚不止一點點。
“該不會又是她在耍花招吧?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趙相宜卻反而這麼問。
任氏抓住了趙相宜的手,搖搖頭:“呂氏不會這麼笨,已經嚐到了苦頭,怎還會再犯。”也就是說,周婆子之言,很可能是真的
周婆子一聽趙相宜言語,立馬伏首叩頭:“老奴哪裡敢揹著主子收外人的好處?老奴可是忠心耿耿的呀,哪裡敢胳膊肘往外拐吶還請夫人,二小姐明鑑”
“那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趙相宜蹙眉。
“呂氏失血過多,等於是去了半條命,加上她竟染上了肺癆,更是奄奄一息了。大夫斷言,她也就這幾日了,我們幾個想了想,還是決定要立馬過來稟報一句臨走前,她,她要老奴幫著求求老爺少爺們,過去看看她最後一眼”周婆子說著,立馬又叩起了頭來,礙於趙相宜先前的話,更是自撇清白道,“老奴真沒受她好處,這些俱屬實情,老奴斷不敢扯謊的,夫人二小姐若是不信,大可過去一辨究竟。”
“行了,你先下去等候訊息。”任氏揮了揮手,待眾人退下後,方拉著趙相宜的手凝眉道,“我琢磨著不似作假,你們去看看她吧。”
趙相宜咬著唇:“終於要結束了麼?時至今日,還有什麼好恨的?”
“孩子,倒是委屈你了。”任氏拍拍趙相宜的肩。
趙相宜只一個勁地苦笑。
趙信良和趙弘林先後知道了這個訊息,兩人的表情也是慢慢地涼了下來,對呂氏已沒了什麼感情在了,不過這會子乍一聽她就快死了,心裡也著實不怎麼好過。
於趙信良,呂氏曾是妻子,為他育有兩個孩子,就算不看她的臉子,看在兩個聰穎乖巧的孩子面上,知道這個訊息,他多少還是有些黯然的。
於趙弘林,呂氏曾是母親,更是他恨了許久的人,如今她就要死了,他竟品不出一絲的快感來,反而覺得無盡的淒涼。
這則訊息,是瞞著趙家二老的。
他們年事已高,先前呂氏在府上,就讓方氏氣得半死,還大病了一場,憂心忡忡的,如今趙相宜的事一鬧,更是讓二老恨透了呂氏。
此番大家實在不忍心再給二老一個衝擊,只默默地隱瞞了。
打點好一切後,眾人當日就來到了呂氏所處的鄉野之地。
任氏也一起來了,並非是來嘲諷呂氏的。
幾個婆子面色不好地守在屋外,當看見了趙府的馬車後,立馬騰地刷刷站直了,一副畢恭畢敬模樣。
趙相宜端坐在馬車上,心情很是複雜。
何為悲劇?
所謂最慘的悲劇,最可笑的悲劇,就是當你發現,你精心矇騙大家的絕症,有一天,竟真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呂氏這樣,真是有點害人害己。
馬車停了,一眾衣著光鮮的主子們都下了馬車來,面對這簡陋而窮苦的環境,各自心裡好一陣的感慨,也有緬懷的。
門被恭敬地開啟了,趙弘林帶著齊宛瑤走在最前頭,趙信良反而是走在最後頭的。
他突然牽起了任氏的手,感動道:“謝謝你體諒我。”
“去看看吧,此時她需要你們。”任氏淡淡一笑,話裡真心坦然,並無任何深意。
屋裡,充斥著一股子血腥味。
想必是婆子們還未清理現場,眾人幾不可見地皺了眉。
婆子們這下子立馬慌了,拿起工具就要清理,她們沒想到大家會真的過來看呂氏,故而也就沒理會這些,哪想這時候就出亂子了。
任氏怒道:“這會子再作表面功夫有何用?”
婆子們的手一凝,各自心裡跳得七上八下的。
但轉而,任氏就沒了聲音,大家卻更加害怕了,因為以任氏的性子來說,這絕不是要放了她們的徵兆,反而像是要秋後算賬
呂氏正躺在床上,屋裡的光線很是晦暗。
有一個婆子立馬麻利地開啟了窗戶,光線刷地亮了一屋,呂氏不適應,呢喃了一句。
見到眾人後,她猶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眼淚簌簌地掉。
“娘……”齊宛瑤不忍去看呂氏的慘樣,也顧不得趙弘林的立場了,當即情不自禁地叫了呂氏一句“孃親”。
呂氏微愕,再細細地去看大家,心裡卻驚如波濤那般洶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