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趙月琴在懷孕期間知道這些事,徒增煩惱。
到了張家以後,她們只見吳氏和幾個小姑子在家,張屠夫出去做事了,張森居然也不在,據說去了村裡的學堂借書,要準備夏末初秋的那場科考呢,只有考中成了生員即秀才,才能有資格繼續參加本年秋日的鄉試,又稱為秋試。
若張森真能在科考上中了生員,又一舉拿下鄉試中了舉人的話,那小姑姑的日子可就跟現在的大不一樣了,屆時,她就不再是農戶底子,而是半個官家太太了。
趙相宜這般美好地想著,卻聽方氏不大高興了一句:“雖說讀書真的很重要,可眼下媳婦懷孕了,怎麼也得陪陪她呀,讀書讀書都讀成了個書呆子了。”
恰好這話被吳氏聽了個正著,但見吳氏頗有底氣地回道:“現在可是緊要關頭呀這兩年新皇剛剛即位,說是朝廷緊缺人才,所以才特意把三年一次的科考換做了每年一次的,眼看著今年已經是最後一年了,我家阿森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可就得再等三年了呀親家母,你說說眼下這件事是不是比生孩子還緊要的?”
吳氏說完又趕緊呸呸道:“瞧我瞎說什麼話呢,我家阿森一定能考上的前兩次是因為生病和急事掛心,都耽擱了,這次一定會平安順利地考上的”
“是呢是呢”張森的其中一個妹妹忽然站出來笑道,也似炫耀那般,“我家大哥多聰明的,才十一歲就過了童生試的縣試,現在就只等著院試開考,一舉得名成個秀才了”
“沒準今年秋試還能中個舉人回來呢”另一個妹妹更為神氣道。
按理說女婿有本事,丈母孃也高興,但方氏見張家人個個這麼鼻孔朝天趾高氣揚的,心裡到底也開心不起來,只推說要去屋裡跟女兒敘敘舊。
李氏客客氣氣地放下了禮品,牽了趙相宜一塊進屋,但見方氏正摟著自個閨女在默默淌淚,有相見的激動,也有內心的酸楚。
趙月琴也不知是在張家歷練得,還是心性逐漸成熟了,這下倒是反過來安慰方氏道:“娘,沒事的沒事的,您看這不好了麼?我婆婆見大哥家裡現在發達了,對我也逐漸好了起來呢,現在我又有了孩子,以後的日子會更好的。”
“話是這麼說,可他們家人的性子終究難搞,你瞅瞅小姑子她們,怎麼說話的呢,好像女婿是天神一樣就他聰明有出息麼?我看弘林比他還聰慧,想必十歲之前就能過了童生試了”方氏悄悄道。
趙相宜站在一旁就笑了,奶奶簡直像個孩子那樣在賭氣。
李氏見狀,也是笑了笑,又說了很多話來寬慰趙月琴,還以過來人的身份囑咐了趙月琴許多要注意的問題。
不多時,吳氏就端了茶和雞蛋進來招待大家。
趙相宜這些日子在家裡經常接觸雞蛋這樣東西,家裡那幾只老母雞下的蛋有二分之一都是給她吃掉的,故而這會聞見了甜膩膩的雞蛋糖水,胃口也不怎麼好,只皺著眉頭硬忍著吃下了一個。
吳氏眼尖瞧見了,不禁哂笑:“瞅瞅,要我說親家母的大兒子家是真的發大財了不然這小丫頭怎麼會連雞蛋也不愛吃了呢?想必是吃了更好的呢。”
“月琴婆婆說笑了。”李氏護著趙相宜道,“小孩子難免挑嘴些,總有不愛吃的呢,我們家這個就是這樣,你別看她不愛吃雞蛋就以為她嘴刁只喜歡吃更好的,但凡你要拿些下飯的醃菜蘿蔔絲給她吃,她反而還愛吃些呢”
趙相宜衝李氏笑了笑,心裡暖滋滋的,李氏很多時候都給予她母愛般的溫暖,像是她的親孃那般。
吳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笑了笑又看著趙月琴道:“月琴啊,今天你母親家人來了,你就代我好好地陪陪她們,我一個老太婆粗手粗腳的也不大會說話呢,至於那些個家務活你今後都不用做了哈,全留給家裡那幾個丫頭做,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可得要好好地保養身子呢”這話倒說得有些假了,像是在故意說給方氏她們聽的那般。
說完,吳氏又推說要去廚房裡給趙月琴看著鍋里正燉著的補品,爾後離開了。
方氏半信半疑地看著吳氏對趙月琴的態度,等人走*了才悄悄地問了句:“你懷孕之後,婆婆真的待你這麼好?”
趙月琴點點頭:“你們都不要再為我擔心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還有肚裡的這個。”
大家齊齊地笑了笑,方氏欣慰了一會,又細細地問了趙月琴一連串的問題:“你害喜可還厲害?最近貪睡麼?愛吃酸還是愛吃辣呢?身體會不會不舒服?”
趙月琴的心裡倍感溫馨,一一地答了,又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