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更是在心裡打起了邊鼓來,心說這次看來是真的逃不掉了,於是又在心裡商計起對策來。
不多時,大家穿廊過門的來到了一處大廳前,趙相宜抬頭遠遠看去,裡頭坐滿了穿著鮮亮顏色衣裳正在嬉笑著的貴氣主子,丫鬟婆子在周邊伺候著,站了滿滿一花廳的樣子,乍一眼遠遠看去,只覺得各種顏色交雜在一起,和笑聲揉合了,看得花花的直晃眼
這還是她重生後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場面,算是這個時代大戶人家裡頭會客的真實寫照了吧。
“信良老弟啊,都是自家人,隨和著呢,你別這麼怕呀”莫老闆也終是察覺到了趙信良的不對勁,但以為趙信良是因為沒見過太大世面的緣故,故而沒多想,只勸了幾句。
大家繼續往那個花廳裡走去,快到了的時候,早有丫鬟幾個迎了出來,臉上盡是如花般的笑容,襯得她們花樣的年齡愈發俊俏了。
還不待趙相宜細細地觀察她們的穿著打扮還有容貌,卻聽身後忽然有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興奮道:“呀竟是你們”
大家被這一個聲音給打斷了步子,紛紛回頭,但見眼前站著一個著絳色織金立領襖子的小少年,烏黑亮澤的頭髮被一絲不苟地梳起了髮髻紮了起來,最後以一個金色瓔珞頭冠壓住,但那個頭冠卻壓不住此人身上那彷彿與生俱來般的貴氣
趙弘林一見到眼前的這個小少年就立馬警惕地拉起了趙相宜的小手來,趙相宜抬頭細細地看自己大哥,心知他這是緊張自己。
“哦,是子君呀,怎麼不在廳裡烤火呢,外面多冷呀。”莫老闆見到自己的小外甥頓時就笑了起來。
裴子君由原先見到趙氏一家的驚喜到現在漸漸轉變為微微的害怕,他怕趙相宜兄妹倆不搭理他……看著兄妹倆臉上如出一轍的神情,裴子君的心裡微微失落了起來,這麼長一段日子之所以不再去趙家村找他們玩的原因,就是因為小姨他們告訴自己,趙家一家人實則很討厭跟他在一塊玩,不過是看重他們家的勢力錢財罷了。
他原不信,派了元書等人到趙家村查探詢問,可他們回來之後統統告訴他,趙家人見裴子君自己沒來,便根本沒讓他們那些下人進門去,態度很是惡劣。
他也是微微寒了心,但到底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雖然很是失落,但依舊對他們家的孩子保持著良好的印象,心想若是大家還能像以前那樣玩就好了。
“子君少年新年好啊。”趙信良出於禮貌生硬地問候了一聲,趙弘林趙相宜兩個則如法炮製地也這麼說。
裴子君眸裡的神色不禁灰暗了起來。
趙相宜細細地觀察了他一會,發現將近一年沒見,他好像長高了一點點,臉上的容貌神情倒是沒什麼大變化,不過他說起話來什麼的好像也比以前更加穩重懂事了些,唉,大戶人家的孩子都這樣吧,年紀小小的,什麼都要學,禮儀什麼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項罷了。
但他們這些農村的孩子,平日裡只需盡情地玩耍,或者盡情地為家裡著想就好,根本不用頂著這麼大壓力……趙相宜即時模糊地想到,自己上輩子也是被逼著學這學那的,儘管她知道父母是為了自己好,可很多東西她真的不感興趣,真的不喜歡學,卻偏偏要學,更要學得精若是學不好,就是給自己丟臉,給家族丟臉
裴子君,過的大抵也是如此的日子罷。
思及此,趙相宜倒有些同情裴子君小盆友了。
大家說笑著進了花廳,原趙相宜還覺得他們一家子身上穿的簇新棉襖煞是好看,且料子也是不錯的,很是體面,可現在,跟屋裡的這些金人似的主子們一比,還真的是沒發比啊
最後趙相宜只好自我安慰,他們一家人至少比莫府上下的丫鬟婆子們穿得好,一個農戶人家,能做到這一點也是極困難的了幸而趙信良方氏等人對孩子都是極其捨得的,才買了這麼好的料子做新衣,否則他們現在可是要受某些勢利小人的白眼了
趙相宜在心裡七七八八地想著這些倒不是她虛榮有心跟人攀比,只是這個時代也是如此,人與人之間很喜歡憑著外表來判定一個人的身份價值,若他們穿得實在寒酸,那今日只怕會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譬如被丫鬟婆子暗地裡取笑奚落……
這些趙相宜都不大能忍受,在她心裡,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父親哥哥們堂堂正正做人,很是偉大了不起,憑什麼要受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恥笑瞧不起?
莫老闆一進屋,大家見了一家三口子便熱絡了起來,一雙雙眼睛齊齊地向一家三口子打量過來,趙相宜頂著這樣的壓力覺得心裡早已超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