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勳,好好看書吧!鬧到先生那就不好了。”
“…”幾個人安慰著。
教室裡的議論聲很快就沒了,除了翻書聲,還有偶爾某個人把什麼句子或者什哪個單詞讀出音來,再也沒有其他,大家都知道:考試,就要到了。
第二天,肄業局的老師們就對幼童們進行了考試,陳蘭彬,容閎還有劉翰清全程圍觀。
漢文的讀寫,除了傳統經典中的句子還繞不開每rì必須的《聖諭廣訓》,當然習作也是少不了的,楊彥昌再一次懂了“原來每學期考語文的時候加篇作文也是老早都有的啊。”
相對來說考英語就簡單多了,除了誦寫字母之外就只有一些簡單對話,例如“Goodmorning”什麼的,最關鍵的是洋文的主考官:容閎。
“他絕對在欺負陳老頭不會英語。”楊彥昌無比肯定,不止一次他聽到幾個小子把讀音都發到火星上去了,“火星文也是這時候發明的,後世的醬油們,你們弱爆了!”
再一rì,就在教室門口放榜,一批幼童三十人,全員合格。
所有人都樂瘋了,有幾個幼童甚至買了好多糖果分給所有人一起吃。
他們並不知道,只有十六歲的曾篤恭臉上的歡笑下有著幾分苦澀,也不知道同樣出任他們洋文教習的曾蘭生和曾溥父子倆知道這份喜訊的時候,除了心中對於學生成績的滿懷安慰更多的卻是痛苦和無奈。
大家都不知道,其實肄業局裡一直都有著,第三十一人的存在。
曾溥這年再過不久就要十八歲了,在派幼童出洋計劃開始的時候,曾國藩,李鴻章他們商量選拔的是十二歲到二十歲的學生,然而當摺子送到běi ;jīng,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卻對學生的年紀提出了質疑。
“若以二十歲算,則肄業十五年回至中國將及三十六七歲,其家中父母必難保必無事故,且年進二十,再行出洋肄業應免時過後學,難望有成。”
短短的幾句話,便幾乎斷送了曾溥出洋求學的希望。
然而,俗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話擱在晚清一樣有效,做為已過世的曾國藩的幕僚,曾蘭生和陳蘭彬,容閎都有著不錯的交情,私下裡他們曾經約定過,若是這批幼童中若有一人不合格,曾溥就可以頂替上去,僅僅只需要一人而已!
父親的開懷,兄長的期望,弟弟的期盼,父子三人的眼光全在最後的結果上。
然而,今rì這份榜單,這份很“完美”的成績單!卻偏偏讓父子三人再一次跌至地獄。
“父親當年出生於新加坡,做過侍應,出過苦工,後來經過教會學校才得以留學美國。”
“漢密爾頓大學啊,比容大人還早了四年,父親他才是中國留學第一人啊,若不是當時資費不足,何以至此!”
“而今呢?為什麼有了機會我卻難以抓住!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早生了那麼幾年?”
再過一年麼?十九歲的自己希望只會更加渺茫。
這天晚上,曽溥趴在床頭淚流滿面,“父親啊,孩兒多想跟弟弟一樣,多想能親手完成您當年的遺憾!”
現在的曽溥並不知道他將會隨第二批幼童出洋,有一天,他也會有著跟弟弟一樣的機會。
三叩首,感激諸位支援,收藏,推薦,點選,大佬們都懂的。
第二十四節 別了,我的家人和國家
同治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楊彥昌考試合格後二十天,廣東香山。
這天一大早天還矇矇亮一個差人騎匹大馬就入了縣衙,驚醒了正摟著小妾的父母官,縣尊田明耀,再不久縣堂裡點卯之後,從衙門裡出來幾個剛剛才到的衙役就奔往香山各處了,其中一個直直去往唐家。
幾個月來唐耀在家的時間更長了,比起生意他更擔心自家妻子,要知道楊彥昌的離開就好似挖了楊妙兒心頭的一塊肉,楊妙兒的身段這些rì子來更窈窕了。
“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彥昌出那勞什子洋了。”唐老爺很鬱悶,“不過話說回來,怎麼幾個月了也不見個音信的。”
“妙兒說,今個兒一早左眼皮就直條,娘說這就要交好運了。”老唐背個手在院子裡踱著步子,“要我說還交什麼好運?只要妙兒能放寬了心再胖幾分,比什麼都好。”
“報,捷報…”
遠遠地一陣聲音傳來,“奇怪了。這是哪家再報捷?”老唐有幾分納罕。
“老爺,老爺,有官差來了,有官差報捷來了。”前廳的一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