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妻子的誓言,一個是庶民在對心儀女子的求愛,一個憂傷,一個愉悅,都是非常樸直的表達。先秦的人活得更親近大自然更天性,高興了就唱,不高興也唱。中國最早的詩歌不是寫在紙上四平八穩的,他們是唱出來的,飛流而下地跌宕起伏,珠玉落銀盤的清脆響亮。
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及“死生契闊”蒼涼沉鬱呢。我們常常看見的是,電視劇裡一些稚童,在學堂裡搖頭晃腦念“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可愛樣子。在那首詩裡,與伊人即使對面相隔,也只是凡塵的一條河,只要有勇氣,還是可以渡過河洲去試著親近心上人的。
世事在生死之間時,人即使身不由己也還有一絲轉圜和補救的餘地,然而一旦生死相隔,即使有再大的願心也無能為力了。《擊鼓》傳達的就是這種生死相隔的無可奈何。
無人可以否認《詩經》裡寫的最好的,還是超越了政治身份禁錮的愛情詩。男女相悅是如此的天經地義。一棵樹上不可能只結甜而大的果子,也有乾癟酸澀的,因此無論喜悅悲哀都要學會順然承受。《詩經》傳達的本就該是這樣發自心田的喜悅或是憂傷。
《詩經》是民的文學,卻要依靠士的修撰才得以流傳後世。從《詩序》到《詩集傳》,每個時代的讀書人有每個時代的理解。他們解讀的角度和方法不同,使得《詩經》也如輾轉四個男人之手的陳圓圓一樣,流落在不同的人的身邊時展現出不一樣的風貌,叫人難以摸透她迷離如煙的心思。
朱熹這個人曲解詩意,我是不喜歡的。《詩經》被他注的汙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