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嶽洋,想起他眼睛裡那種奇怪的表情。“現在你總該已明白,我為什麼一定不讓你坐這條船了。
難道他真的早巳知道這條船會翻?所以要救陸小鳳,因為陸小鳳也救過他。
可是他自己為什麼又偏偏要坐這條船?難道他本來就正找死?
他若是真的想死,早就可以死了,至少已死過八次。
這些疑問只伯已永遠沒有人能回答了,陸小鳳只有自己為自己解釋。“那小子一定是故意這麼說來氣我的,他又不是神仙,怎麼能在三天前就已知道這條船會翻?”
現在陸小鳳能夠思想,只因為他已坐在一樣很安全可靠的東西上。
他坐在一尊佛像上。
一丈高的佛像,恰巧是仙佛中塊頭最大的彌陀佛,倒臥徵海面,就像是條小船上。
只可惜這條船上非但沒有黃酒,連白水煮蛋都沒有。
“下次你若再掉下海,唯一能吃到的,就是你自己的肉。”
陸小鳳真想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一塊來嚐嚐,他忽然發現自己餓得要命。
放眼望去,海天相接,一片空濛。
這種意境雖然很美,只可惜無論多美的意境都填不飽肚經過了這場暴風雨後,附近的海面上,連一條魚都沒他唯一還能看得見的—秤魚,就是木魚。
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木魚,也在順著海流向前飄動。
只可惜他並不想念經。
—若是和尚們看見這些木魚,心裡不知會有什麼感覺?是不是也同樣希望這些木魚是有血有肉的活魚?
海洋中彷彿有股暗流,帶動著浮在海面上的木魚和佛像往前走。
前面是什麼地方?
前面還是海,無邊無際的無情大海,就算海上一直這麼樣平靜無波,就算這笑口常天的彌陀佛能渡到彼岸,陸小鳳也不行了。
他不是用木頭刻成的,他要吃,不咆就要餓死,不餓死也要渴死。
四面都是水,一個人卻偏偏會渴死,這豈非也是種很可笑的諷刺。
陸小鳳卻已連笑都笑不出,他的嘴唇已完全乾裂,幾乎忍不住要去喝海水。
黃昏過去,黑夜來臨,漫漫長夜又過去,太陽又升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人已幾乎完全昏迷,忍不住喝了口海水,然後就開始嘔吐,又不知吐了多久,好像連腸子都已吐了出來。
昏昏迷迷中,彷彿落入—面大網中,好大好大的一面網,正在漸漸收聚,吊起。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