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知道用兵對一個國家是如何慎之又慎的大事,一個不對足以動搖國本,而糧草又是軍隊的命脈,可惜我對情況完全不知,只能空自著急。
這時,一個文官列中最下首的綠袍官員出列,伏首說:“臣戶部侍郎劉春溪請奏。”
眾人目光都看向我,我知道該我說話了,於是我說:“劉大人請講。”
這人大約三十出頭,倒是生得高大昂藏,卻生了一對桃花眼,很是奇怪。
他講話沒什麼修飾,條理很清楚:“……京師運抵雲貴,路途遙遠,所費昂貴,易於損耗,現廣東府常平倉有餘糧四十七萬九千六百五十四石,廣西府有糧三十二萬七千五百九十四石,足敷軍用,唯春播將至,農家所謂‘青黃不接’時節,須為之預留稻種借貸,各需留糧七八萬石,恐有不足,請從江南府水路調運。”
資料記得如此清楚,看來是個能吏。
這人我有印象,方才眾人沸沸揚揚,他一言不發,雖然不排除他是人微言輕乾脆不說話,不過基本上我肯定他屬於我素來欣賞的實幹家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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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決定給他機會,溫言說:“如此請劉大人略作整理,上個摺子。”
又幾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早朝散了,我心裡一直緊繃,已經有點疲倦,但是,我總算搞清了一些事。
首先,如今是精武元年,小皇帝即位不過兩個月,先帝享年二十九歲,染病身亡。
這麼年輕就死了,看到他畫像上那麼精壯模樣,不象什麼病歪歪的藥罐子,心裡不由一陣惡寒:別是愛滋吧?
聽說某種性行為很容易感染這個,老天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我的處境夠艱難的了,原先我是做資本運作的,業界說我是整合企業的“第一高手”,那些被收購的企業輕則管理經營不善,重則工人罷工,官司纏身,什麼千奇百怪的情況沒遇見過,沒解決過,可也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爛攤子。再說當個縱慾過度,人人得而誅之的壞蛋已經夠委屈的了,你要再給我弄個什麼花呀柳呀梅呀愛呀打頭的病,我真會死給你看!
我朝國號是圭,至此我已經肯定自己並沒有回到我所知道的中國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但是這裡生活習慣語言文化都十分酷似古代中國,連地形地名都一樣,莫非映象宇宙的說法是真的,這裡就是與中國對應的折射世界?
不過對我這種崇尚實際的人來說,這樣玄之又玄的事並不重要,我不關心自己為什麼和怎樣在這裡的,而關心我應該怎樣在這裡也混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
退朝之後我本來心中記掛著我的美少年琵琶骨上的鏈子,想快點回府,不料幾個排名靠前的文官將我團團圍住,噓寒問暖,我只好一一客套,他們才又說出“大人請”的永恆臺詞。
我的美少年,我回來了!我正滿心歡喜要往宮外走,咦,他們指的方向可不大對啊,我遲疑一下,也只好走過去。
七拐八彎,終於來到一處相對樸素的幾間抱屋,我抬頭一看,上書“內書房”,我倒,鼎鼎大名的中央決策地居然這麼不起眼!
進去之後,才看到炕桌上已堆滿了摺子,是了,我是顧命大臣,要批摺子的,唉,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的了,這裡的工作時間也不短啊,還沒有雙休日和年假!
我抱著少說少錯的心態,和幾個大臣會同處理國事,豎著耳朵,用海綿吸水一樣的功力,不放過他們的每一句話,搜尋一切對我可能有益的資訊,這樣一個多時辰下來,我總算弄清楚了這幾個人的官職名字。
與我作對的黑臉是禮部尚書古韻直,別看年紀不大,他是三朝重臣,——由此可見這幾個皇帝活得多麼短壽。古韻直為官清正,剛直不阿,在民間很有人望,是名副其實的國家棟梁,也是顧命大臣之一。
顧命大臣共有四個,那個首席的白鬍子武將也是其中之一,彪騎大將軍,一等忠勇公李閔國,是皇后的父親,既然是後族外戚,當然與我勢不兩立。
據歷史和經驗看,在這種形勢下,外戚和孤忠黨一定是聯合起來共同對抗我,不過道不同不相與謀,自命清高,為國為民的大臣沒聽說過不討厭外戚的,這兩派之間一定也矛盾重重,如果我這個共同敵人不存在了,他們一定也是你死我活。
另一個顧命大臣是梁王,先帝的堂兄,據說身體不適,在別業靜養,不知是哪派的。
書生樣的年輕官員叫周紫竹,是翰林院編修,也是古韻直的學生,他是江南名士,文名甚著,而且家裡是揚州計程車族大家,難怪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