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是怯懦,這句心裡盤算很久的話一定要紅鳳在才敢說。
錦梓果然色變,鐵青了臉,二話不說起來穿上衣服,冷冷說:“如你所願。”然後就出去了。
真是頭疼啊,我頭疼欲裂。
我不知道如何安撫錦梓,如何面對。難道,難道就這樣順從他嗎?我還有很多不甘心,很多顧忌恐懼,很多東西不能說服自己。
結果錦梓不見了蹤影,我只好讓老田老朱送我去上朝。
自從得了我家“壁爐”之後,我乘馬車的次數銳減,騎馬的次數激增,實在是“壁爐”太漂亮了,而我又是一個極重美色的人。
我們一人一馬照舊會引起交通堵塞的,自從我每天騎馬上朝之後,奇怪京城的百姓似乎早起的越來越多。
我得到極大滿足的虛榮心稍稍安撫了一下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與錦梓的關係的受挫感,所以上朝時情緒還好,連李閔國那個老匹夫故意大驚小怪地問“張大人,您的嘴是怎麼了?”,引得滿朝文武都欣賞關注我的嘴唇上的傷口時,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說:“多謝李大人關心,下官是被家中養的小貓抓傷了,不礙事的。”
不過李閔國還真是和他的寶貝兒子一樣討厭,難道他以為這麼一說就會跳出一個御史參我個“不修朝儀”?
也不過讓人覺得我私生活不檢點罷了,反正張青蓮的私生活不檢點天下盡知,話說回來,這朝上除了七歲的小皇帝恐怕還真沒什麼人是一乾二淨的。
外戚真是討厭,我要想個法子整死他們,最好是尋著什麼機會挑撥一下,讓清流先跟他們鬥個你死我活。
下朝後我直接去宮裡見小皇帝,小皇帝也極喜歡我的“壁爐”,讓我牽進來看看,因為“壁爐”性子烈,所以我不讓他靠近,他卻十分羨慕留戀,一眼不眨地盯著看。
後來,他突然說因為最近跟錦梓學了弓馬,想要出去狩獵。
天子出狩,那是大事,要交給禮部好好準備一下子的,我同意替他關說,安排一下,等夏天一到就去狩獵。
結果他不幹,一定要今天就去。
小皇帝一向是十分克己的孩子,很懂事,知道顧全大局,最近卻任性起來,莫非是被我慣的?
真是的,現在一個二個都朝我使性子!
最後我拗不過他,只好答應偷偷帶他溜出去,本來偷溜計劃一如既往還很成功,結果好死不死在快到宮門口時遇到了周紫竹。
周紫竹堵住了我和小皇帝,滿臉不敢置信,又是憤怒又是震驚,把我們拉到一邊無人處,厲叱我說:“張青蓮,你想帶皇上去哪裡?你可知這是什麼罪?”直呼其名,面叱其非,看來是把我當亂臣賊子了。
小皇帝還是比較忌憚同樣是帝師之一的周翰林的,但是依然牽著我的手,小小身子挺得筆直,還能勉強保持天家威嚴地說:“周愛卿,是朕命令張愛卿帶朕出去的。”
我看著挺身走出半步遮在我前頭的小身體不由很感動,雖然拉著我的小手緊張得有點發抖,但是小孩子做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啊!
我頓時很不想讓他失望,便對周紫竹微微一笑說:“周兄,陛下雖是九五之尊,舉動干係天下,究竟年紀還小,深宮寂寞,偶爾出去看看民情,也好過將來‘何不食肉糜’,咱們做臣子的,悉心照拂就是,周兄達人,當不致以陳法苛例責我。”
周紫竹並非不講理的人,何況他以文名動天下,骨子裡還是有點浪漫主義的文人多過政客,更加不是理學家,若是對方是古韻直或李閔國,我這番話不過徒落人把柄,不會有半點用處,不過,如果物件是周紫竹則不同,他果然聽完之後就沉吟不語起來。
小皇帝也十分精明,立刻用極為渴盼的眼睛眼睜睜地望著周紫竹。周紫竹教小皇帝唸書已有一段時日,感情已經培養了一些,聰明可愛又懂事的孩子誰不心疼?何況這孩子將來可是操生殺大權的真正頂頭上司。
周紫竹更加猶豫。
我連忙趁熱打鐵,說:“周兄要是放心不下,不如和我們同去,人多也熱鬧點。”
小皇帝和我很有默契,立刻流露出十分歡喜的樣子說:“周愛卿一起去就太好了!”
周紫竹果然最終投降了。
我很是高興,這下可有人替我分擔罪名了!既然他也來,就乾脆叫了四五個比較可信的御前帶刀侍衛,而沒有帶田純和朱纖細,以便使我的立場更加撇清一點。
我們一行六七人便半公開的出了城。
天色已是午時,只有下午可以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