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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幹的”殺氣登時從他身上而生。我笑道:“這跟別人六十年青春,不算什麼。”或許伏戮是說我這一棍該挨,誰叫我毀了別人那麼圓滿的家庭。
“還不走?想在這裡蹭飯?”這次輪到我催促荀子翎,他癟著嘴收起殺氣,扶我上船。船上居然有船員了看來正如他說的,當不再是血族的他,神力也開始降低。不過,如果他不是凡人,只怕也進不來。記得以前他和爹爹,還有星研說過,巫醫島被符陣保護,他們這些非人類進不來。
當我們的船駛入大海之時,巫醫島沙灘上跑來一個人,他手裡拿著棍子,對我揮舞,我寒了一下,難不成他還要追著我打?
荀子翎一邊給我的手臂用木夾包紮一邊淡淡地說:“就是他打得你?”
“恩,看,他還想打我。”
“少了一個,又來一個,麻煩”陰沉的語氣從他口中而出的那一刻,他猛的收緊木夾,登時眼前發黑,差點痛昏過去,滿是金星的眼中,是淵蘭垂落的雙手,恍然間,心裡生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可是這念頭只是短暫地停留,便消失在了心間,一時間陷入莫名的感覺。
“我……知道你想見兩個人。但……他們在二十年前……已經掛了,所以……你想先去祭拜誰?”
我從莫名轉為怔愣,最後,還是沒有兌現對他們的承諾,沒能見到他們最後一眼。六十年,如果他們能活下來,也該八十多歲了。我還想繼續用伏戮的血來讓他們返老還童。是我遲了,而且……遲地太久……
“去東都吧,然後我們回家。”我遙望金銀島的方向,六十年,不知那裡現在是誰當家?
“好……”荀子翎靜靜地站在我的身旁,目光落在海面之上,“他……應該快知道了……”
我也看落被夕陽染成金色的海面,星研,六十年不見,你找到讓自己恢復的方法了嗎?而你,又娶了多少王妃,生了多少小魚呢?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心中帶出了許多許多美好的回憶,似乎只要是想起他,唇角便會不由自主地揚起一個溫暖的角度。
“這次你身體裡是誰啊……你剛才沒說……”
“伏戮。”
“什麼——————”還是第一次聽到荀子翎會打出那麼長的一串驚呼。
“呵呵,我感覺不錯啊,他對我很好。”
“…那你背後又有一條黑龍了…”
“什麼——————”好吧,這次輪到我驚呼了,“他這個怎麼沒說我不要做黑社會啊”
“……兩條龍…是擠了點……”
“……”
從這天起,我殷素素的後背上,出現了兩條糾纏在一起的龍。每次看到,都覺得……呃……它們很恩愛…有一次被荀子翎看到,他還猥瑣地笑了很久,說它們更像是在交尾。
結果,他說完這句話後,我出現了片刻失憶。回神之時,就看見荀子翎被拔光了掛在旗杆上。
根據船員描述當時的情景,是我把他拔光,是我一飛而上,是我將他這個一米九,百來斤的大個子掛上去了。
= =我想,我知道是誰幹的了,伏戮……的脾氣看來不亞於亙陽。而且他的手段…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我喜歡。從那以後,船員將我敬若神明,不敢怠慢和直視。
到達東都的時候,時值夜半。手臂的傷勢終於好轉,可是手指傷口還沒癒合,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依然處於傷疤癒合階段。荀子翎說屠龍到底算是神器,所以它對凡人還是有比較嚴重的傷害的。幸好我只是割傷了手指,好得慢點而已。
遙看月色下的東都,心情複雜。還記得那晚離開時,也是這樣安靜的夜晚。
荀子翎在月色下指向那曾經我被他打落的山崖:“他死後,就葬在那裡。”
我遙望那臨海的山崖,心中感慨萬千。最終還是來不及跟他,跟祁麟輝說聲再見。不能怪他們沒有等我,是我來得太晚。
而他的表白依然猶如昨晚,我還清楚地記得他那時誠摯的眼神和情真意切的話語:“給我一個機會。”而我,卻無法回應。因為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
現在,他卻將自己葬在我當初應該算是死去的地方,心裡終於對他這份感情有了觸動,至少,被他感動。心中不覺他再陌生,而是親人。
船緩緩靠岸,我對荀子翎說想一個人去見他,兌現當初對他的承諾,明早才會回來。荀子翎說因為他葬在那裡,所以那裡有衛兵把守。
我說我自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