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話對你說。”
心跳一滯,立刻轉身朝馨蘭的房間跑去。就在那時,身後傳來話音:“蘭兒,你太爺爺回來了……”
“什麼?”驚訝的話語隨著我跑遠而就此消失。
當我擦過一對中年夫婦,跑進馨蘭房間時,淵卿緩緩起身,手中是一隻乾枯蒼老的手。他沉重地擦了擦眼淚,放開那隻手低著頭,與我無言地擦肩而過。
我緩緩走到床邊,一張蒼老皺褶的容顏映入眼簾,立時讓我愧於面對。
她向我伸出手,我立刻握住,在觸控到那一片乾癟的面板時,愧疚和心痛的淚水潸然而下。
她依然微笑著撫上我依舊十七的容顏:“你們還年輕,我卻老了……”
“不……對不起……”我已經詞窮不知如何言語,只會說對不起。
她搖了搖頭:“這一切是天意,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們註定一個人得到他的心,一個人得到他的人。我在他身邊時,他的心在你那裡。他在你身邊時,他的心留在我的身上,今後,他的心一直會在我身上了,呵呵……不虧……不虧吶……”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我將她的手越握越緊。
女人的心,只有女人能懂,同樣,她的痛亦是我知。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男人的心,比男人的身更為重要,她說得對,往後的幾十年,淵卿的心裡,只會有她。她用她的死,等來了淵卿全部的愛。
走出馨蘭的房間時,正是夕陽下垂,海面被染成了一片金黃的顏色。淵卿向我走來,他沒有看我一眼便走進馨蘭的房間,神情中透著一絲空洞。他將會伴她離開……或許今後,我們真的不會再彼此相見……
“你還不走?”身前傳來冷冷的聲音,抬眸看去,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眉宇之間,與淵卿有些相似。他的身後,是那對我擦身而過的中年男女,他們拉住了他,對他搖搖頭。他生氣地轉臉看他們:“爹,娘那個女人讓太奶奶等了太爺爺六十年整整六十年你們難道還要留她在這裡吃飯?”
當聽到這句話時,我知道我已無顏停留。回頭看向馨蘭的房間,身後又傳來那少年冷嘲的聲音:“怎麼,你還想把我太爺爺再勾引走嗎”
“淵蘭”中年男子已經是厲喝了。
我轉回頭,在那少年憤怒的目光中,對他們三人行了一禮,帶著我的歉意。然後走向大海。
他們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遠遠跟在我的身後,像是看到我的離開,他們才能安心。
“爹,我去叫艘船,好讓他們趕快將她送走”就在這句話從身後傳來之時,海面上揚起了淡淡的風,一艘船從遠處幽幽而來,一抹星光出現在夕陽之中,是神杖上的水晶星月。我站在海邊,看著越來越近的,熟悉的白色的身影,整顆心漸漸安寧。
船漸漸靠近,我緩緩上前,站在了海水之中,任由海水浸沒我的雙腳,拍打我的裙衫。一頭黑髮的他從船上緩緩而下,他……竟是黑髮……
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沒有戴面具,也沒有慎人的獠牙,更沒有那妖精一般尖尖的耳朵,和那紅色的瞳仁。他的俊美未曾改變,只是褪去了妖容,而他原本蒼白的臉上,浮上了淡淡的血色。
“你……變成|人了?”我驚訝於他的變化,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他現在的變化。
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而是看著我:“因為……我已經找到我想找的人,儘管……她一直在欺騙我……”他抬起手摸向我的臉,而我,就在他快要摸到我臉的那一刻,揚手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啪”
他頓住了,宛如時間在他身上緩慢到徹底停止:“呃……為什麼?”
“為什麼?”我頭痛欲裂,無法再看他的臉,因為那會讓我徹底失控再去狠狠揍他一頓,“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當然是為你當年把我打落山崖為你當時說的那句什麼就看他愛你有多深的狗屁話如果當初你不打我,我怎麼會和伏戮同歸於盡?怎麼會被亙陽救上天?也就不會讓淵卿跟著我一起在天上耗費六十年害他都看不到自己的子孫出生”
胸口被巨石堵住的一切,在他面前徹底釋放而出,歉疚,慚愧,不甘,和心痛:“我自己昏迷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連累淵卿……”我無法再說下去。
“這個……要不我們回到過去,然後讓千島國沉入大海?”他沒有任何語氣的話,宛如無論結局如何,都與他這個長生不老的神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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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會有所犧牲……他們不會明白,你的犧牲遠遠超過了他們……”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