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陣苦澀,於是她邊搖頭邊回答道。
“不,就算你說愛我也沒有用,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話。”
“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吧?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沒有說真話呢?”
眼前這個男人仍舊帶著一臉的輕蔑,怡靜突然很想伸手用自己的指甲在這張臉上留下一道道傷痕,但是,她忍住了。畢竟此刻因為某些原因而有求於對方的人是她。
“我想,也許你現在是因為我拒絕嫁給你而忘記了我是曾經愛過你的,或者你仍舊從心裡看不起我,無視我,不過我的的確確是愛過你的,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直到現在,儘管不能經常見到你,但在暗戀你的這十一年間,我一共用關注的眼神看過你四十三次,你認為我會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直到你在奶奶大壽那天晚上稱呼我為‘傻瓜’為止,你從來沒有對我笑過,一次都沒有,那麼你現在說你愛我?恐怕現在有隻狗路過都會被你這句話笑死了。”
在談話剛剛開始時,信宇一直是懷著一種捉弄怡靜的心情,這種心態也完全反映在了他的表情上,而現在,一絲嚴肅的神情開始逐漸出現在他臉上。四十三次?聽到這個數字,他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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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次?你是一次一次計算出來的?”
“哼,要想見你簡直難如登天啊,所以每次有機會見到你,我都會在日曆上畫下一個記號,這也是單戀的威力。”
也許是今年已經二十九的怡靜不再如當年少女般靦腆吧,她居然主動坦白了自己的過去。望著如此落落大方的怡靜,信宇臉上的表情逐漸複雜起來。
“那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嫁給我呢!”
“那是因為和單戀相比,兩個人彼此傾心的愛情感覺要好得多,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有了喜歡的人。任憑你再怎麼渴望,單戀都永遠只能是望梅止渴,與其這樣,我寧可選擇兩個人彼此互相喜歡的那種愛情。”
怡靜一邊說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第一次教給自己什麼才是真正‘愛情’的男人,就像希臘神話中化身黃金雨墜落在美女達娜伊身邊的宙斯一樣,那個男人曾經為了見她一面,把監獄般的那個家的高牆掏了個洞,那個男人就是奎鎮。
一個女人能否同時愛著兩個男人?大約五年前,曾經有人向怡靜提過這樣一個問題,當時的怡靜不假思索地給了對方一個否定的答案。但是,如今已經是二十九的怡靜無法再像當年那樣乾脆打斷對方的提問,斬釘截鐵地認定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儘管這有些難以置信,但女人的確可以同時愛著兩個男人。
那天,怡靜患了重感冒,獨自一人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任由額頭的溫度越來越高。如果此刻在醫大上學的妹妹靜珍在家,她一定會拿體溫計幫她量體溫,還會拿藥給她吃,可靜珍今天因為醫大聯合會組織的志願者活動而沒在家。光是疼痛就已經讓她很難受了,而獨自一人承受這種病痛的折磨對她來說就更覺得委屈了。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而那個自己只要遠遠望見就心滿意足的信宇也有兩年沒見了。如果換作是平時,即使看不到他,她也不至於這麼痛苦,但這天晚上卻特別難熬。
實在忍不了了,怡靜只好翻出自己那個寫滿信宇名字的日記本,這裡記錄著怡靜從偷偷喜歡上信宇開始的每一個點滴。那張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他的照片,還有每次見到他時自己在日曆上畫上的桃心標記,還有每次想他時反覆寫下的他的名字,這所有的一切對於怡靜來說似乎都變成了姜信宇本人的化身,今天,怡靜同樣翻開那個日記本,開始將自己的苦悶一股腦兒地倒出來。
“我好難受啊,信宇,我真的難受死了,太難受了,好想見你,你為什麼要跑到美國那麼遠的地方去?讓我這麼長時間都看不到你,嗚嗚嗚,我真的好難受,真的好想見你。”
可是無論她怎麼哭,無論她多麼想見他,仍舊無法改變他不在她身邊的這個事實。
怡靜就這樣艱難地獨自熬過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怡靜透過因發燒而變得模糊的視線,猛然發現自己房間的窗臺上多出了兩盆花,一盆是粉紅色的,另一盆則是紅色的——那是兩盆天竺葵。
怡靜知道,紅色天竺葵代表的花語是‘你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而粉紅色天竺葵代表的花語則是‘很高興能陪在你身邊’,怡靜還知道,這個悄悄將兩盆天竺葵放在自己窗臺上的人,就是經常到自己家來幫忙整理花草樹木的奧林匹斯農場的那個青年。想到這裡,怡靜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一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