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擺了擺手,不是可以抓住的,終究還是要飛離。
“本王並沒有生氣,你們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待一會兒……”百里鈞遙縮著肩膀靠著門框慢慢坐下,像是失去一切的賭徒。記得他的太子哥哥曾經對他說:活著就是在賭,只是可惜沒有人贏,因為老天才是莊家。
沒有人知道他怎麼走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亦不想深究,他要走,就是打斷他的手腳,他依然要走,就是殺了他,他的靈魂也要離開。
當了這麼久的小丑裝了這麼久的傻,他累了。
戰鬥的人們
梁軍浩浩湯湯殺至雲州城下,大君首先發現不對,頓時愣住:只見雲州城牆上空無一人,黑漆漆的輪廓如同酆都九幽的大門。那大門洞開著,似一隻沉默的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嘴,只要他們稍有異動,那寒氣森森的牙,就會將人咬得粉身碎骨。
大君一兜韁繩停了下來,從門洞裡可以隱約看到街道的輪廓,看來城中也是漆黑一片。
“大君,怎麼?”那少年見停止了衝鋒,抖了韁繩湊了上來。
大君沉吟道:“中原人在古早的時候有個叫諸葛孔明的,曾經就弄了一個空城計。”說完抬頭眯著眼睛望了望天空,同樣漆黑的蒼穹黑雲翻滾陰風慘慘,無星無月。
那鐵塔一樣的男子嘀咕道:“中原人就是事多,連搞個娘們都許多講究,更別說打仗了,當王八都當出這麼多說法。”
大君笑道:“什麼時候嘴皮子也學厲害了嘛。”說完,心內的懷疑更加濃重了,若真是空城計,而他就這麼退了回去,來日他們的粽子把這事一宣傳——但如果不是……
沒有什麼如果,這雲州城連戰數日根本就已經是一副空架子了,這個樣子,無非是疑兵罷了。
——大君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打法,無恥,卻有效。當他們正在為終於攻破中原門戶的時候,四周的城牆上突然間燈火通明,精鋼盾牌圍得嚴嚴實實。
千颺立在城樓上,微微笑道:“這麼簡單的計謀,你那個幕後的軍師,沒跟你說過麼?擺個空城計的門面,弄個捉王八的火鍋,如此而已。”
“不可能!你不是死了麼?!”大君身邊的少年怒道。
“喪都沒發死什麼死?!靠你說死就死啊!”小武在一旁叫道,還比了個鬼臉。
“小武,人家原來是客嘛。”千颺拉滿貫日弓,搭上一支塗滿火油正在燃燒的箭矢,“聽聞大君的生母便是我天朝巴蜀地區被擄去的女子,想來大君也喜歡吃辛辣些的口味吧,邊關地區沒什麼好料招待,只有水煮王八,大君莫要見怪。”
霎時間城中大火四起,殺聲震天,天空中箭矢如蝗。那梁軍也是勇猛,雖然剛開始亂了一陣兒,不過勝在人數眾多,愣是組成人牆給擋開火焰,給大君殺出一條血路,向北逃去。
天朝兒郎氣勢如虹,一支追出三十里,才撤了回來。
大君一逃出城去,千颺腳下一軟,差點就撐不住了,還好沐鈞眼疾手快及時扶了一把。“將軍,你怎樣……”
“無礙……”只是說出這寬心的兩個字之後,沐鈞更加無法寬心,那是貨真價實的軍棍。正是黎明之前,漆黑的夜晚,也只有他隔得這麼近,才看到千颺的額上,冷汗涔涔。
“大將軍為何不乘勝追擊!?可是故意縱那賊子跑了。”那監軍此時得話說了,十分的趾高氣昂。
小武頓時紅了眼睛怒道:“監軍大人這樣勇猛,為何不調派人馬前去追擊!?”你們羽毛衛不也帶了許多人來麼?!欺負我們家將軍就有本事了……
那監軍待要發作,小武已經扶著千颺往城樓走去,直接掠過他身旁只把他當透明。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即使他不是地頭蛇,難不成還怕這個畸形的爬蟲。
千颺心中苦笑,這一場看似甕中捉鱉,實際上仍然是空城,現在的雲州城,就好像他自己,站在這裡裝了這麼一會兒,身子就搖搖欲墜,若不是沐鈞在後面扶著,他這當老大的一頭從城頭上栽下去可就好看了。雖然吃了些要命的東西,不過剛才那緊張的時刻,藥力都順著毛孔發出去了。若不是那些虎狼之藥,他怎麼拉得開貫日弓。
也幸好那梁軍跑得乾脆……千颺一甩披風,徑直走進城樓指揮處。
小武剛剛關好門,只聽得身後一陣響,一回頭髮現千颺雙手緊緊抓著椅背,渾身抖得厲害。
“將軍,屬下去傳軍醫來,你這樣不行……”
“不……不能……戰況未明……情況封鎖……”千颺抖著手去摸腰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