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也摳出一道道血痕,千影的手指更是斷掉好幾根。
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可是模模糊糊中還是能知道千颺生氣了,一下重似一下——對不起啊大哥,小七又惹你生氣了,小七總是惹你生氣,小七很笨的,什麼都做不好,總是惹你生氣,彆氣了,氣多了對身體不好……
千颺見他依然在咬牙苦忍,肝兒一陣絞——便是傷得這麼重了,還死撐著,這個實心眼兒的小鬼,就不會裝暈麼!
最狠的兩下之後,千颺微微吐了口濁氣,冷言道:“父親,小七已經昏過去了,是繼續審還是……”一開口,才發現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嗓子因為過分壓抑而沙啞的聲音也洩露出他的一絲脫力,忍得太過辛苦,那隻緊扣住小七手腕的手,已經與小七的交纏在一起,動一下,都是一陣痙攣的痛,上面被
千騁下意識就要叫繼續,然而從他的大兒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不一樣的東西,突然讓他愣住了,待千颺不得他的允許就脫下外袍蓋在小七身上時,也意外的沒有動怒,依他一貫驕傲的直覺,默許了兒子的小小忤逆。
到底是兄弟情深啊——不知為何,得知這個兒子還擁有屬於人類的感情時,他並未覺得多年的教育失敗,反而還有一絲慶幸。
其實他並不願意看到大兒子真的親手打死老七,隱約覺得,那不會是一個好的後果。
“我……我並未昏迷……父親……”聽到準備抱住的身軀突然又發出小小的聲音,千颺真想一掌將他劈暈了了事。
“孩兒一時痛極,喘不上氣來罷了……父親,孩兒只不過是想分出去單過,萬不敢有心悖離……也不敢擅自帶走千府財物,只是孩兒不過庶出身份,如今業已成年,理當離開……”
“這小畜生是打不服他了!”千騁一拍桌子,大步過來一把奪過千颺手裡的家法準備自己動手。
千颺俯身擋住意識模糊輕輕抽搐的千影,背上捱了幾下狠的,立時便見了紅:“父親息怒,今日除非了斷小弟,不然再審下去也是枉然。再說小弟現在已是正式的驃騎將軍,若是長時間上不了朝,只怕傳出去不大好聽,天子畢竟不比太上……”
簡單的幾句話,不得不讓千騁考慮,若只是個庶出的孩子,或者他還在自己的封地上,那要結果這不孝子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只不過現在新天子臨朝,哪裡是百里昇驊能比的,別腦子一熱,做出什麼他無法估計的事情來——然而這樣就輕易被千颺威脅了去,他這個做老子的臉面往哪裡擺:“放肆,你還有臉提,當初你是如何跟為父說的,什麼都交給你去做,現在呢?!我們可是在回博陽的路上了?!”
“父親息怒,關於這些事,是孩兒一時疏忽,自當受重責,但是眼下,若是父親沒有旁的吩咐,千颺想帶小七先下去看看。”一移動,千影的身子便狠狠緊縮了一下,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嗚咽,雖然不忍,千颺也不得不冷下心腸將他迅速摟在懷裡,越拖得久,小七隻會越痛苦。
作為一個男孩子來說,千影的身子還是有些單薄了,且是在這半年來便迅速瘦了下去,摟在懷裡,有種丟失了的恐慌。
無力地靠在自己肩窩的腦袋發出喃喃的囈語,直到走過迴廊,才隱約聽得:“離開……”
原來自己已經無法給他保護與信任了麼?這囈語,聽來何其痛心,當自己越過雷池只後,便沒有想過再推開他,可是,也不曾接近,一直以來,冷眼看他他一人努力,努力承受自己的怒氣,努力包容一切的不公平待遇甚至只要是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屈辱,他都忍了下來。小七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在這裡過得不好想離開,只要你能說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哥成全你,這一次,換哥去找你好麼?
這是他頭一次不是出自自己意願施加的疼痛與懲罰,是以格外內疚,再加上自己一直賦閒在家,這次索性什麼都不理,就好好地陪一陪千影。小七的身子為什麼會每況愈下他也知道,多數還是心病的問題,只要自己對他好些,再好好補一補,應該能好起來的,畢竟還是少年人不是,雖然小鬼口口聲聲說自己成年了。
聽聞小王爺已經單獨開府了,不排除是被這損友給帶的,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小七在家中確實過得不好。
去兵部請假的家人回來,說是天子賜了一大批珍貴藥材,讓千影別急,在家好好養著,對外也只說是馴馬時摔傷了腿。小七醒來後人一直有些呆呆的,傷口好得出奇的慢,摟著被子不言不語,喂東西就吃,轉背就吐,醒來幾天,都不曾說一句話。大夫說是身上沒有力氣不大樂意說話,再加上春上人容易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