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桌前坐了下來。房間的一角有臺小電視機,空白的熒屏正茫然地瞪著他。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點燃,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儘管腎上腺素在不停地釋放,他還是盡最大努力使自己放鬆了下來。他撫了撫唇上稀疏的黑鬍髭,那鬍子用的也是人造纖維,是在網眼襯底上用粘髮膠粘在面板上的。他的鼻子也大大變了樣:鼻子底部抹了塗料,油灰起到突出作用與陰影效果,使得原來秀氣挺拔的鼻子變得粗大而且微微帶鉤。整過形的鼻樑旁的那顆小痣也是假的,是拿膠與苜蓿籽在熱水裡混合而成的。一口整齊的牙齒上套著丙烯酸套,造成了一副歪七倒八病態的模樣。這些虛假特徵即使再不經意的人也會記住。這樣,一旦除去這些特徵,他這個人實際上也就消失了。對於一個全心全意從事非法活動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求之不得的呢·

假如事情按計劃進展,一切將會再次發生。每一次都會略有些不同,而那未知的部分正是扣人心絃之處。他又看了一下表。很好,時間很快就要到了。他期望這次與她的會面成效卓著,或者更確切地說,能讓雙方均有收益。

他只有一個問題要問露安·泰勒。一個簡單的問題,但其潛在的影響卻不可估量。根據經驗,他完全有理由肯定她將如何答覆,但誰又說得準呢·出於為她著想,他熱切地希望她能給他以正確的答覆。因為只存在一個正確的答覆。如果她說“不”呢·那麼,那嬰兒將再也沒機會見到自己的母親了,因為那孩子將成為一個孤兒。他用手掌啪的拍了一下桌面。她一定得說“是”。其他人都這麼說了。傑克遜一邊全面地考慮著這件事,一邊用力擺了擺腦袋。他一定得讓她明白,讓她信服,和他結盟是絕對的必然。這會為她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絕對不曾想像過,絕對不曾期望過。她怎麼可以說“不”·這可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提議。

如果她來的話。傑克遜用手背擦了擦臉頰,深深地吸了口煙,然後漫不經心地盯著牆上的一顆釘子。可是,事實上,她怎麼能不來·

第二章

清新的風直掠過窄窄的泥土小道,路兩旁林木蔥蘢。路突然北折,又同樣突兀地向東而去。越過平緩的土坡,放眼望去是更多的樹,有的不堪風吹雨打、病蟲危害,歪扭著枝幹,一副痛苦的模樣,但大部分挺拔偉岸,樹形粗大,枝繁葉茂。在路的左邊,若看得仔細的話,可看見一片半圓形的林間空地,泥土地上點綴著一塊塊新萌發的春草。與春天一塊兒在這片空地上落戶的還有生鏽的發動機主件、一堆堆的垃圾、小山般喝空的啤酒瓶、丟棄的舊傢俱,以及一連串其他的破碎玩藝兒。那些個碎玩藝兒,若是覆蓋上雪,滿可以成為視覺藝術品,而在氣候變暖時,又會成為蛇以及其他小生物棲身的去處。就在這塊孤島般的半圓形空地正中央,不偏不倚地立著一座矮墩墩的拖車式活動房屋,架在空心煤渣磚壘就的搖搖欲墜的房基上。電線與電話線從路邊粗大傾斜的柱子那兒延伸過來,連著小屋的一側,那似乎是小屋與外界的唯一聯絡。在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僻所在,小屋顯得極為刺目。屋子裡的住戶也會同意這樣的描述,用“前後不著”來形容他們也一樣地適用。

活動房屋裡,傾斜的五斗櫥上擱著一面小鏡子,露安·泰勒正對著鏡子照著。她將臉擺成一個不尋常的角度,不僅是因為這件舊傢俱斷了只腿倒向一邊,同時也因為那是面破鏡子。鏡面上曲折的裂紋向外伸展開來,如同小樹苗纖細的枝條一般。假如露安正對著鏡子的話,她看到的將會是三張臉,而不是一張。

露安端詳著自己,沒有露一絲笑容。她從不記得曾為自己的容貌笑過。容貌是她唯一的財產,自打她記事起,這一點就已根植在她頭腦中了。不過,她也不妨修修牙齒。由於喝未經氟化物處理的井水長大,加之從未踏進過牙醫診所一步,她的牙齒有些美中不足。書包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書包網

彩票中獎者(3)

當然,沒有頭腦,她父親曾多次這樣說過。是沒有頭腦,還是沒有機會使用頭腦·她從未和本尼·泰勒討論過這個問題。本尼·泰勒已死了5年了。她的母親喬伊去世也差不多3年了。自丈夫死後,喬伊過得前所未有地舒心。這個事實本應該徹底消除本尼·泰勒對她智力所持的看法造成的影響,但小女孩總是相信爸爸說的話,而且大多都是無條件地相信。

她向牆上掛鐘的地方望去。那鍾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算得上某種傳家寶了,因為它是喬伊的母親在她嫁給本尼那天送給她的。鍾本身並不值錢,花上10塊錢在任何一家當鋪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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