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眉目堅凝,冷冷道:“我兄妹倆也不是此間主人,朋友不必如此。”
陸北對這男子冷漠態度,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便找了個角落,清理一番,坐了下來。
取下包裹,將雨傘放置一旁,陸北方才有時間,細細打量那對青年男女。
這對青年男女,男子二十六七歲,身材偉岸,面色蒼白,肩頭似乎帶著傷勢,神色沉靜地看著篝火發呆,也不知想些什麼。
身旁少女約莫十五六歲,一襲粉紅色的水羅繡裙,膚色白膩,身材嬌小,曲線玲瓏,神態眉宇,顧盼流兮。
少女此時若有所覺,見到陸北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緊握了手中的峨眉刺,狠狠瞪了陸北一眼。
美人嗔怒,風情流瀉。
陸北面現正色,不再多看,徑直從包裹中取出一包熟牛肉,兩張大餅,一壺清酒,食用了起來。
陸北雖非色令智昏之人,但當此人間絕色,也覺得秀色可餐。
又逢冒雨趕路,腹中飢渴,怎能不祭祭五臟廟?
和著雨聲,咕咚,咕咚,陸北飲下兩大口清酒,雙眸望著雨霧,只覺得心懷大暢。
輕彈三尺青鋒,喃喃語道:“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心中竟有了前世在戰火硝煙中與戰友把臂歡飲的幾許情懷。
“哼,這季節是春天嗎?分明是秋天。”
一陣嬌哼伴著糯軟話語響起,陸北迴頭看去,正見那少女一臉鄙視地看著自己。
“咕嚕,咕嚕”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少女羞紅了臉,又是狠狠瞪了陸北一眼。
“姑娘可是餓了麼?某家這裡還有些吃食。”陸北似笑非笑地道。
“誰要吃你的殘羹冷飯。”少女面上更惱,覺得此時的陸北,語氣神情頗為可惡。
青年男子也是聽到這話,轉過臉,目光直視,打量陸北一眼道:“這位兄臺,可還有酒麼?”
陸北也不多言,將手中酒壺拋了起來,迅速向青年男子擲去,這一拋一擲間,顯露出很精妙的運力法門。
青年男子看到這裡,目光就是一縮,當下出手如電,將酒壺接過。
“對於朋友,陸某的酒一向不缺。”陸北淡淡道。
青年男子也不客氣,揚首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的酒珠,感激道:“多謝陸兄。”說完便戀戀不捨地將酒壺拋回。
“哼,年紀明明不大,神氣什麼?”少女不屑地冷哼一聲,似乎對陸北怨念頗深。
“小妹,不可無禮。”青年男子低聲冷喝了一聲。
又轉頭對陸北道:“舍妹頑劣,讓陸朋友見笑了。”
陸北揮揮手,示意自己並未放在心上。
陸北不是什麼多話之人,而青年漢子對陸北終歸存些警惕之心,也無深度攀談之意。
廟中氣氛,一時沉悶了下來,只有那嬌俏少女,嘟著嘴,不知低頭生著誰的悶氣。
天色漸暗,雨勢浩大。
就在陸北打算生起一堆篝火,用來驅散寒意之時。
離山神廟一箭之地,五六個青年漢子,披著蓑衣,戴著斗笠,手中拿著刀劍,口中一邊低聲罵罵咧咧,一邊快步向山神廟方向而來。
一個粗豪的漢子大聲吼道:“他孃的,這麼溼冷的天,怎麼讓咱兄弟攤上了這麼個倒黴的差事。”
“誰讓咱們林少幫主看上了紀家的女兒呢,使出百般手段,只為一親芳澤。”身邊瘦高的漢子沙啞著嗓子道。
“林少幫主?我呸,那個廢物,除了玩女人,還會幹什麼?要不是幫里老人護著他,老子非廢了他不可。”那粗豪大漢聽到林少幫主之名,表情憤怒,語氣頗為激動地道。
“得,得,劉三豹,咱青竹幫就屬你最厲害。行了吧?”身旁的瘦高漢子譏諷道。
“你別不信,我……”
“夠了,前面不遠有個山神廟,咱們進去躲個雨先。”一個明顯是頭目模樣的中年儒生冷著臉打斷二人的爭執。
聽到那中年儒生之言,二人也不再多話,一行五人,提著刀劍,就向山神廟走去。
“蓬”破舊的廟門被一腳踹開,四五人披著蓑衣,將外間風雨帶入山神廟中。
“咣噹”一聲,刀劍出鞘,散發著冷幽幽的寒光。
“且慢動手。”中年大漢見周圍四人殺氣騰騰地看著眼前的那對怒目而視的男女,揮手阻止道。
“頭兒,你這是什麼意思。”瘦高漢子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