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心下暗惱,卻又無奈。
自從那次之後,溫玉冰一直沒有再理會蕭月生,見到了他,只是當作沒有看到,比陌生人更為不如。蕭月生找話與她說時,她也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不去搭理。
如今,蕭月生雖沒有掐指去算,僅是按照自己水雲派駿馬的行程,算到趙敏來去的時間,感覺快要回來,便起身離開,免得被她尋到。
他剛剛到了成都城,在溫府中剛坐下,還沒等茶水煮好,便忽然感應到了一枚玉佩被揭碎,心下一緊,忙施展奇術,在天地之間尋找,發覺到了正是師父溫玉冰手中的那塊白玉佩。
感應到了玉佩的粉碎,他不驚反喜。坐在紫山之中,可謂是萬無一失,再者,以她如今的武功。武林中幾乎無人能敵,揭碎了白玉佩,應該並非事情緊張,而僅是想召自己過去罷了。
故他一臉興奮,沒想到剛到了水雲閣中。竟是見到了趙敏。而溫玉冰僅是冷冷相對,豈能不令他氣憤難言?!
善於趙敏之兄王保保,蕭月生已在當初與溫玉冰講過,她應該知道深淺,雖然這次出行。並沒有明確告訴她目的,沒想到竟做出這般事情,他心中實在惱怒。
“趙姑娘……”蕭月生將緊緊盯著溫玉冰的目光移開,轉到了另一邊趙敏的身上,語氣淡然,隱隱透著諷刺說道:“趙姑娘不是已經逃出魔窟了嗎,幹嘛還要回來?!”
趙敏先前對於蕭月生可是不客氣之極。知道他不會殺自己,卻也不會輕易放了自己。索性罵他幾句出氣。
趙敏眼圈泛紅。再次擺出要哭的架勢。低身襝衽一禮:“先前小女子無禮,望蕭先生大人有大量,救一救我大哥!”
蕭月生繼續裝傻,搖了搖頭:“你大哥?……王保保?他怎麼了?”
此時趙敏不疑有他,低下臻首,似是垂淚,嘆息一聲:“大哥他昏迷不醒。卻無人知曉他生得何病。小女子想,蕭月生若能出手,定能手到病除!”
“在下那三腳貓的功夫,不敢當趙姑娘這般謬讚!”蕭月生擺了擺手,淡淡笑道:“況且。在下對醫術也僅是稍有涉獵,你大哥想必已被御醫們看過,他們且無法可想。在下更是不成!”
趙敏咬了咬玉齒,下了狠心,盈盈跪倒在地,默然不語。
蕭月生任由她跪倒。只是冷冷看著,似是無動於衷,目光淡淡掃了一眼溫玉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不忍。
“趙姑娘起來吧!”溫玉冰終於首次在蕭月生面前開口。左手一擺,羅袖微拂,將她虛空扶起。
“秋兒,去救人吧!”她冷著玉臉,轉過身,望向淡淡微笑的蕭月生,目光卻仍在躲閃,不與他的目光相觸。
“多謝掌門垂憐!”趙敏低聲說道,偷偷瞥了一眼蕭月生,忍不住恨恨瞪他一眼,痛恨他的冷血心腸,自己跪倒在跟前。他竟能無動於衷,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蕭月生緊緊盯著溫玉冰,捕捉著她的目光,他的目光如網。溫玉冰的如水目光則如魚。
“罷了,……秋兒雖然素來行事荒唐。對於救人還有幾分本領,暫且放寬心便是。”溫玉冰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仍未望向蕭月生一眼,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
蕭月生放棄了與她目光相觸的念頭,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望向趙敏:“要我救人。也無不可,但有幾條,卻須依得……”
“蕭先生請說,只要能救是大哥!”趙敏忙道,心下一喜。
蕭月生緩緩踱步。來到榻前地一張紫檀木小圓桌前,坐了下來,順手拿起桌上的茶盞,揭盞啜了一口,抬眼淡淡說道:“我素來不喜有人打擾,也不想讓人看到我進出汝陽王府,也不想有人知道這件事。”
“那……”趙敏點頭,遲疑地問。
“請將你大哥移到一處僻靜之處,撤下週圍的人手,此事你與你大哥也要保密,即使你父汝陽王,也不能知道!”蕭月生放下茶盞。淡淡說道。
趙敏微一遲疑,黑白極為分明的眸子微轉,隨即點頭:“好,就依先生!”
“第二條,你大哥與你從此不問武林中事。”蕭月生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按住,淡淡望向趙敏。
“……好,小女子答應!”趙敏頗是遲疑。最終仍舊重重點頭,咬著牙說道。
蕭月生淡淡冷笑,輕哼一聲:“你可別想欺我,若是發覺你們違反此約。可莫要怪我無情,將你汝陽王府殺個片甲不留!”
“……蕭先生放心便是!”趙敏又氣又怒,卻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只好咬著牙。勉強擠出幾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