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不再說話,任由他出神,看其模樣,大有體悟。女峰之巔練功,動作緩慢,宛如太極拳一般,卻是定式呼吸,所煉的乃是九轉易筋訣。
東方一片金光,宛如萬道金劍迸射四方,斬除夜晚的陰霾。還世人一個朗朗乾坤。
金光照在蕭月生身上,光芒流轉,彷彿被他的身體吸收,沒有消散,而是不斷的積累。越來越亮。
“蕭先生……”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下面響起。
他動作不變,緩緩說道:“嶽姑娘,有何要事?”
他說話慢而從容。聲音不高,卻凝而不散,清風吹不動,緩緩傳至嶽靈珊地耳中。
嶽靈珊穿著一件淡紫色勁裝,英姿颯爽,長劍橫在臂手,似是剛剛練完劍法。
“蕭先生。我與大師兄正在練劍。不如你們比試一下罷?”嶽靈珊仰頭嬌聲笑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動作依舊,緩慢而從容,身上金光流轉,似是朝陽所映,又似是面板下面所透出。
“蕭先生…………!”嶽靈珊嬌聲輕嗔,扭腰跺腳。
蕭月生緩緩說道:“刀劍無眼,何必非要分出高下?!”
“可是,大師兄一直這般苦練,就是為了超過你嘛!”嶽靈珊歪頭說道。
蕭月生笑著搖頭,不再說話,雙手直插天空,動作緩慢,卻又帶著行雲流水的韻致。
“蕭…………先…………生…………!”嶽靈珊跺著腳,大是氣惱的瞪他,卻又無可奈何,這一段兒十幾丈高,乃是一處絕壁,如同一柄長劍般直上下下,憑嶽靈珊的輕功,無法飛身上來。
蕭月生置若罔聞,依舊緩緩練功,身上金光流轉,被朝日所映,遮掩住了異像。
嶽靈珊恨恨的瞪了他半晌,見他無動於衷,索性來了脾氣,便守在這裡,開始練劍。
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她對於武功的重要,體會極深,練功也不像原本那般的應付了事,能混過去便混過去。
在她看來,蕭月生那般武功高深莫測之人,每天都要勤練不輟,她更不能放鬆,需得抓緊時間,況且,大師兄的劍法越來越高明,自己若是太差,會成為他的累贅。
便在山峰下,她瞪了蕭月生最後一眼,開始練劍。
她所使的一路劍法,乃是養吾劍,動作舒展,中正平和,氣息悠長,可謂得其精氣神。
蕭月生雖在練功,心識卻籠罩周身,對於嶽靈珊地一舉一動,一招一式,俱收眼中,暗中點頭,能將養吾劍法練至這般境地,顯然悟性不凡,資質不俗。
養吾劍法,乃是承自孟子養天地浩然之氣,以養氣為主,劍法緩慢而從容,似乎御氣而使。
練了半個時辰,嶽靈珊不但未香汗淋漓,嬌喘吁吁,反而精神越發健旺,神采奕奕,雙眸熠熠閃亮。
蕭月生飄然落下,嶽靈珊長劍一領,悠悠刺了過去,似是極為緩慢,氣勢卻籠罩其上半身數處大穴。
“叮”一道清鳴,蕭月生微微一笑,屈指一彈,輕巧之極,恰好彈在劍脊之處。
嶽靈珊身形一晃,只覺一股大力自劍上傳至,沛然莫能御之,手心發熱酥麻,差點兒長劍脫落。
“嶽姑娘的劍法大有進境。”蕭月生似笑非笑。
他的誇獎,在嶽靈珊眼中卻帶著莫名的諷刺,秀臉泛紅,恨恨瞪他一眼,嬌哼道:“神氣什麼呀,看我大師兄收拾你!”
“令狐兄弟的劍法。想必也精進極速,也好,切磋一二罷。”蕭月生點點頭。
“真的?!”嶽靈珊不敢相信地問,瞪大了明眸。
蕭月生緩緩點頭,淡淡笑了笑。
“我去告訴大師兄!”嶽靈珊轉身便跑,一溜兒煙消失在山道上,身法極佳,輕盈如靈燕。
華山正氣堂
華山派幾大弟子俱在,令狐沖一身青衫,神情慵懶中隱有幾分興奮。緊盯著大門方向。
在他身後,林平之一身錦衣,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俊美如觀音大士坐下的金童。
陸大有與梁發他們站在另一邊,低聲竊竊私語。正氣堂中,僅是他們幾大弟子,嶽不群夫婦並未出現。
嶽靈珊翩然進來,一身桃紅羅衫,嬌俏而秀美,進得門來,她便嬌聲道:“大師兄。蕭先生來了!”
眾人齊齊望過去,蕭月生邁步進來,步履沉穩,偏偏又有幾分飄逸出塵之姿。
“這裡好熱鬧!”蕭月生抱拳笑道,緩步來到眾人身前。
“蕭先生。叨擾了!”令狐沖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