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曲折折,彎彎繞繞,他們來到了一處小巷子深處,在一個宅院前停下,門旁有一叢竹子,蕭蕭疏疏,懶洋洋的沒有精神,已入冬天,它們也要休眠。
雖然看上去頗是簡樸,大門斑駁,像是有很久地時間,但這已是難得,在這一片巷子裡,如此大的院門,並不多見,多是些狹門低戶。
江南雲到了這邊,便停下來,站在一旁,如同朝馬,一動不動。
潘吼看了看她,見江南雲沒有前去敲門之意,只能親自上前,叩動門環。
“吱”的一聲,斑駁的大門露出一個小縫,露出綠竹翁稀稀疏疏的散發,眼睛一珠,顧盼四周,抱了抱拳,溫和有禮的問:“這位壯士,不知有何貴幹?”
他看到了江南雲,微一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潘吼也抱手為禮,溫聲說道:“煩請老丈通稟一聲,潘吼特意拜見任姑娘,登門請罪來啦!”
他將綠竹翁看作僅是個看門的,見他蒼老蕭瑟,顫顫巍巍,不由心泛同情,語氣越發地溫和。
“你是潘吼?!”綠竹翁頓時色變,蒼老而溫和的臉龐沉下來,如同寒冰罩了一層。
潘吼畢竟是幫主,極為敏銳,見他色變,心中戒備,緩緩點頭:“在下正是潘吼,老丈識得我?”
“嘿嘿,不識,不識!”綠竹翁冷笑一聲,看著他搖頭不已,冷淡說道:“我家小姐正在練功,你且進來,等一等罷。”
潘吼心中一怒,隨即忍住,點點頭,沉著臉邁步向裡走。
江南雲道:“潘師伯,我在外面等,就不進去啦。”
潘吼一怔,想了想,點頭道:“嗯,南雲先回去罷,不必等我。^^
江南雲搖頭,抿嘴笑道:“不用,我去那邊看看。”
她指了指那中年男子所在的方向,潘吼知道她想必是有什麼花招,也不勉強,點頭答應,走了進去。
潘吼與宋長老來到大廳中,喝著茶茗,等了半天,任盈盈嫋嫋而來,臉前遮著一層黑紗,白皙如玉的臉龐若隱若現。
黑紗遮面,將一雙眸子襯得越發秀美,目光清亮,似是盛夏炎炎烈日下的一泓清泉。
“任姑娘!”潘吼起身抱拳,臉上露出笑意。
“潘幫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任盈盈嫋嫋進來,優雅的坐下,淡淡說道。
她一身玄黑地羅衫,似紗似緞,材質非凡,朦朦朧朧。又偶爾一閃光,曼妙的身形被勾勒得清清楚楚,丰姿動人。
“任姑娘,潘某前來,乃是陪罪。”潘吼慨然說道,眼神清正誠懇,臉上露出歉意。=他苦笑一下。搖頭嘆息:“在下性子急躁,那日見到屬下受傷,一下子發怒,矇蔽了靈智,做出昏沉糊塗之事,萬望姑娘海涵!”
任盈盈秀眸一眯。看了看潘吼,又低下頭,露出沉吟之色。
接過綠竹翁遞上來的茶盞,她揭盞輕呷一口,動作從容而優雅,抬頭看了看潘吼,神情冷淡:“沒什麼,我學藝不精罷了。”
見她如此神情,顯然讓她消氣並不容易。潘吼暗自頭疼。又說了一番好話,無外乎自己莽撞,後悔不迭,讓她莫要生氣,大人不記小人過,笑一笑便過去啦。任盈盈靜靜坐在那裡,細心地品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任由潘吼在那裡口乾舌燥的說話。
半晌過後。任盈盈放下茶盞,語氣淡漠:“潘幫主。好了,不必再說,我不會計較的。”
潘吼頓時舒了口氣,忙抱拳起身,鄭重一禮,讚歎了她一句巾幗女豪,心胸寬廣,若有什麼事情,需要長沙幫,他必盡力而為。
走出大門時,潘吼只覺周身疲憊,這般事情,遇到蕭月生以前,也遇到過不少,那時的長沙幫,僅是末流的小幫派而已,在夾縫中生存,要委曲求全,戰戰兢兢,常陪人笑臉。
自從與蕭月生結拜以來,他便忘了陪笑臉是什麼滋味,今天卻是重溫了一回,實在身心俱疲。
但誰讓自己倒黴,竟然撞了大獎,街頭的一點兒小衝突,竟然能夠得罪了魔教地聖姑,委實離奇了一些。
“幫主,她不會明著答應,暗中佈置吧?”宋長老一直沉默不語,此時站在大門口,卻忽然開口說道。
潘吼轉身看了一眼緊閉著地大門,嘆息一聲:“不會,她雖年輕,身份卻了不得。”
說罷,轉身邁步,沿著巷子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呆。
江南雲盈盈站在巷子中,靜靜思索,宛如一朵荷花綻放,隨風搖曳,風姿綽約“放走了,”江南雲抬頭,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