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乾爹開始揮墨書寫,楊若男便不再搗亂,端著茶盞,靜靜看他所寫地內容。
漸漸變涼了的一桌素齋依舊香氣不斷,其白瓷碗碟中的菜餚,光澤或青或白,都極鮮亮,頗得色香味之妙,廚藝不差。
只是蕭月生與楊若男都是深受小鳳妙手之嬌慣,這樣一桌誘人地素齋,並不能給他們太大的誘惑。
在楊若男盈盈秋波注視下,幾息之間,一張箋紙便已寫滿,楊若男杏黃羅袖一動,探出如玉小手,將紙抽出,輕輕在空中擺動,宛如在河中浣紗,讓風將箋上墨跡吹乾,然後再拿至眼前,細細觀看。
這是一篇總論綱目,字型飄逸,洋洋灑灑,字字珠璣,總算讓楊若男再次領略了乾爹的文采,實難相信乾爹竟不會作詩!
第二張箋紙,便是圖畫與文字並舉,典型的武功秘笈,圖是練功的姿勢與內力搬動之法,圖下寫著註釋,極是詳盡,便是沒學過武功之人,照著上面練,也毫不費力。
而他繪圖的功力,當世少有,寥寥數筆,圖上練功之人便栩栩如生,不僅動作清晰,即使是其面部表情,眼中神色,亦能感覺得一清二楚,彷彿是活生生地人駐在紙中一般。
他下筆如飛,看似龍飛鳳舞,越到後來,畫的越快,楊若男都來不及將其一一吹乾,眨眼之間,十張素箋便已畫完。
蕭月生輕吁了一口氣,將紫毫放回硯上,呵呵笑道:“好了,大功告成!”
“這蜇龍經有九重境界?”楊若男將墨跡未乾的十張素箋並擺於桌上,一一細看,待其看完,抬起螓首,不由問道:“這只是內功心法呀,沒有招式麼?”
“你覺得,練成此心法,還需要招式麼?”蕭月生呵呵一笑,撫著黑亮的八字鬍,得意的睨了她一眼。
“哼哼,那還用說?!……我一個小指頭,就能把他打趴下!”楊若男嗤之以鼻,嘟著小嘴,頗是不屑。
蕭月生無奈的以指頭敲敲木桌:“謙虛!要虛懷若谷!”
楊若男吐了吐笑香舌,不再多說。開始細心整理墨跡漸乾的素箋,她已聽到遠處天鳴大師輕盈若無地腳步聲。
天鳴大師榮辱不驚,極具高僧的風采。對於蕭月生的心法,並不掩飾欲得之心,對於這位蕭居士地莫測高深,他深有體會,若自己與之交手,怕是尚無一回合之力。自己一身精純深厚的易筋經內力,雖說不上震古爍今,卻也當世罕有,但對蕭居士來說,形同虛設,他贈出的心法。又豈能尋常待之?!
聽聞無色師弟所轉述之語,天鳴大師與諸長老便已明瞭那位蕭居士之苦心:他是想送少林一位護寺尊者!
自己的顏面與少林的顏面,與少林寺的長存不滅相較。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甫一踏入香氣飄逸地禪房,天鳴大師便雙掌合什,躬謝不已,對蕭月生所提的三個要求,盡數答應。
蕭月生躬身還禮,呵呵笑道:“非是在下苛刻。實因此心法太過駭人,本不應該流傳於世間,唯有多加限制,方能不惹天妒……,修習心法之人,隨著功力的增強,壽元會不斷增加,若能突破第六境界,活過兩甲子歲月當不在話下,故要慎重擇人而授,……大師若卸去方丈之位,亦可修習,其中妙處,大師試過即知!”
蕭月生娓娓道來,天鳴大師靜如湖水之心亦泛波瀾,人生七十古來稀,即使是習武之人,亦逃不過一甲子之限,少林的諸位大德高僧,活過七十者,亦是寥寥無幾,此心法能令人活過兩甲子,令他直有匪夷所思之感。
“若男,將心法送給大師!”蕭月生抬了抬手。
天鳴大師伸出雙手,小心接過那十張薄薄地素箋,生怕微一用力,便將紙箋弄破,但紅潤的臉龐,神色依舊平靜無波。
“蕭居士贈功大恩,敝寺感激不盡!”天鳴大師將十張素箋放回胸口,再次合什致謝。
蕭月生回禮,不再多說,開始吃飯,素齋他極少吃,在燭明大師那裡吃過,但燭明大師不追逐口腹之慾,廚藝不佳,他不忍下口,如少林寺這般味美地素齋,倒是第一次嚐到。
少林寺委實不是什麼可供遊玩的好去處,蕭月生與楊若男父女二人,在少室山上逛了逛,此山並無出奇之處,天氣又不好,晦暗不明,沒有陽光,兩人都覺得沒甚趣味,還不如去天山的天池邊上玩兒。
傍晚時分,天色越發暗淡,婉辭了天鳴大師與無色大師等地挽留,父女二人離開少林寺,回到了臨安城的王府,此地月明星爍,是難得的好天氣。
府內卻是空空蕩蕩,楊過夫婦仍未歸來,看來遊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