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張西望?!”郭芙實在受不住弟弟妹妹的眼光,便先發制人,嬌媚酥軟的嗓音,還帶著微微的沙啞,語氣中卻透出幾分嗔怒之意。
郭破虜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大姐,老老實實吃飯,郭芙雖然聲音嬌媚動聽,但在郭破虜心目中,這個大姐威嚴極重,比喜歡捉弄教訓自己的二姐厲害得多,二姐的話不妨半聽半不聽,可做可不做,但大姐的話,卻不能不聽。
郭襄的膽子大得很,毫不在乎,微翹嘴角,對大姐嘻嘻一笑:“大姐,你現在可真美!”
郭芙此時有種做賊心虛之感,便難免草木皆兵,聽到二妹的誇讚,雖然不免喜悅,卻是更多心虛,忙看了眾人一眼,見到自己母親似笑非笑的表情,情不自禁玉臉緋紅,宛如白瓷般光潔如玉的面龐帶著豔麗的紅暈,更增幾分嬌豔之姿。
“就你話多!吃飯!”郭芙紅著臉,狠狠白了自己二妹一眼,悄悄瞥了身旁的丈夫一眼,暗惱他太過霸道,非要自己,現在弄得這般羞人,都怪他!
但見他正慢慢吞吞握著竹箸,透著從容之質,並未像在家裡時的隨便無拘,卻顯得優雅瀟灑,芳心之中,恨意頓消,卻是極為喜慰,他這般裝模作樣,求於表現,平常他是不屑為之,如今委屈自己,便是他心中有自己之故。
郭襄以前常喜歡逗大姐生氣,自然深悉她的心緒變經,見到她的神態,並未有生氣之狀,心中越發篤定,對大姐的白眼怒瞪視若無睹,玉臂撐桌,竹箸滯空,歪著秀氣的玉臉,對自己母親笑道:“娘,您眼光最好,你說大姐現在是不是很美?”
黃蓉剛夾一塊豆腐送至自己櫻桃檀口,待要細細品味,聞聽小女兒言,微微一笑,將竹箸放回桌上,捧起白瓷碗,喝了一口玉米粥,待口中東西嚥下,用襟旁的絲絹拭了拭仍是紅潤誘人的櫻唇,明亮的雙眸掃了郭芙一眼,輕笑道:“我們小襄兒倒也有點眼力!”
“娘——!”郭芙玉臉更紅,帶著撒嬌的語氣嗔道,卻又情不自禁的瞥了丈夫一眼。
黃蓉抿嘴一笑,風姿嫣然。
她心下微嘆,芙兒多少年沒有這般小兒女之狀了,鬱鬱寡歡這麼久,終於苦盡甘來,定是靖哥哥俠義之舉感動上天,方才保佑女兒能夠有這般的好歸宿,……當然,女婿的功勞也是不可抹殺。
對這個女婿,黃蓉是越看越喜歡,雖然已經有了幾位妻子,卻也無法不讚嘆一句,芙兒實在好福氣!
他本事通天,卻難得的毫無龍蛇起陸之心,甘於淡泊,雖然並無為國為民的偉大情操,但對於女人來說,這樣甘於平淡的男人卻是最好。
自己隨著靖哥哥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雖然心甘情願,並無憤懣,但讓自己女兒過自己這種生活,她卻不願,跟著自己女婿這種人,逍遙自在,才是最好不過。
郭襄秀美的玉臉滿是笑容,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大姐,欲要一探究竟,為何大姐一轉眼功夫,像換了個人兒似的美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郭襄及笄少女,更不能例外,對大姐忽然變得這般美麗,實在好奇得不行。
郭破虜小心的挨個看了看娘與大姐二妹,卻也不敢插嘴說話,心知一旦插嘴,免不了又要受三人的輪番數落。
蕭月生神態專注,眼不傾視,慢慢的夾菜吃飯,舉止端謹沉凝,令郭靖看得極為入眼,大是欣慰,得婿如此,夫復何求!
郭靖卻不知蕭月生心中正在不停的暗歎:三個女人一臺戲,俗語誠不我欺也!
蕭月生吃飯極慢,倒並非是他故做優雅,注重儀態舉止,實是因為這些飯菜並不對他的胃口。
對於別人來說,這些菜餚已算難得的精緻,但比起小鳳的廚藝,卻差得不可道以裡計,以他那種被慣得挑剔無比的胃口,自然是覺得難以下嚥。
下次一定要透過郭芙轉達自己對岳母大人廚藝的敬仰之情,盼她能一展身手,讓自己這個女婿見識一番,蕭月生勉強吃著桌上的菜餚,心中暗自決定。
那邊郭芙自知並非娘與二妹兩人的聯手之敵,便明智的不再與她們糾纏,索性舉起免戰牌,神凝於竹箸,不與二妹那廂傳來的目光相對,說了句:“寢不言,食不語!”,便低頭專心吃飯。
有自己姐夫在場,大姐又高掛免戰牌,以郭襄的伶俐,自然不會不知好歹,便知機的不再說話,免得被他這個所謂的姐夫看了笑話。
她與弟弟破虜逛了一上午的廟會,腳下未停過刻,這會兒才發覺早已是飢腸轆轆,忙放開手腳,竹箸輕疾,下筷準狠,微帶輕弧,卻帶上了桃花島的用劍手法,高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