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拱若珍寶,仔細小心的綁於身後,下山之時,也是小心翼翼,唯恐有所破損,萬一將來有機會再見到玉人,能完璧歸趙,也算是一件美事。
端木玉是幸運的,遇到了蕭月生,他的人生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母親服下滌塵丹,藥效若神,沒幾日功夫,便已經痊癒,而且身體一日好過一日,身上幾種老毛病漸次消散,變得身輕體健,彷彿年輕了二十幾年。
端木玉感激之心,自不待言。
不停的思索當時蕭前輩對他所說之語,他本是天資過人之輩,漸漸讓他有所體悟,師法自然,或在雪地之中修練內力,或在雪天練刀,斬碎雪花,或自埋於沙中揮刀,極力向著蕭月生所說的“快”與“收放自如”邁進。
則那塊玉佩對他幫助之大,實是難以估量。
有了玉佩之助,對他而言,天山不再可望而不可攀,天山雪蓮,自然也不再是珍稀之物。
只是外物之力畢竟有其侷限,他吃過幾株天山雪蓮,功力雖然暴增不少,但到了後來,卻增長極微,效果不再。
所能依靠者,唯有自己的艱苦修練,自此過後,端木玉深明此理。
憑著他的自行領悟,再有天山雪蓮提升的功力、觀瀾玉佩的暗中作用,端木玉最終成長為西域武林一代刀法宗師。
觀瀾玉佩,內蘊玄機,蕭月生臨別之時,隨手在其中刻入兩招刀法,以道家制作金符玉簡之法刻入,這本是他的臨時起意,順手為之罷了,並未存別的念頭。
但端木玉福緣極厚,一次極為偶然機會,他在入定修練內力之時,將心神內力皆往觀瀾玉佩中輸入。
蕭月生並未在玉佩之中設下禁制,竟讓端木玉誤打誤撞之下,心神進入玉佩之中,得到了這兩招刀法。
正是這兩招刀法,引領端木玉進入了刀道之殿,令他逐漸擺脫招式的樊籠,踏向了尋求刀道天道之路,成為了西域武林的刀之神話。
這些,倒非是蕭月生當初所能料到,他只是見這個少年稟性純良,極重孝道,心有所感之下,簡單幫了點兒小忙而已,而滌塵丹用於治病,實是大材小用之至。
他最見不得孝子,因為對父母的愧疚,是他一直以來無法擺脫的心病,即使他道心至堅,也無法抹殺,只是能夠控制而已。
這便是道心之妙,非是太上忘情,而是能自如控制自己的心,不被負面心緒所染。
見了到孝心極重之人,蕭月生的心要比平常軟上許多,便會忍不住幫點兒小忙,如若端木玉不是為母上山採摘雪蓮,蕭月生雖然也會出手相救,卻只會救完人,便揮袖而去,不再理會,更不會大方的拿出滌塵丹用以治病救人了。
見到楊若男正在天池邊上玩耍,蕭月生微微驚了一驚,暗罵這個小丫頭實在膽大包天,不知何為怕字。
天池之內有一巨大白蟒,自己業已跟若男說過,她竟不放在心上,還敢跑到這裡玩兒!
雖說自己未察覺這條白蟒的兇性,但事情皆有意外與萬一,萬一它兇性一發,縱然小丫頭武功在身,也難保證定能全身而退。
百年青,千年白,這條白蟒的年紀定是年代久遠,其本領如何,不親身見證,實難揣測,若男這個小丫頭不知其中兇險,卻讓自己驚出一身冷汗。
“若男——,以後沒有乾爹陪伴,不可自己靠近這裡!”蕭月生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楊若男身邊,神情嚴肅的說道。
楊若男離開之後,便芳心暗惱,怪乾爹將自己趕走,在別人面前,一點兒也不給自己顏面,讓自己女兒家的薄薄面皮往何處置放?!
她越想越惱,怨氣逐漸積累,如壩中積水不停上漲。
蕭月生終於出現,且還先開口說話,正好給了她撒氣的機會,便緊閉櫻唇,雙眸遠望天池另一側,做思考狀,裝聾作啞。
蕭月生一見她緊抿的小嘴,便知曉她正在生氣中。
“若男——?”
“……”
“若男——?!”
“……”
蕭月生也是感情敏銳之人,微一思索,便知曉小丫頭為何生氣。
她既生氣,蕭月生便要千方百計的令她消氣,免得憋在心裡,落下什麼心結塊壘,影響他們父女的感情。
於是蕭月生聲音輕柔,語氣和緩,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楊若男的生氣鬥爭之法便是沉默,裝聾作啞,不理不睬,是極為典型的冷戰之術。
這種戰術對人的耐性是極大的考驗,還好蕭月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