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他一眼,清澈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嗔意,隨即起身:“師兄,我先走了!”
淡淡的語氣透出隱隱的怒氣,一句說罷,也不顧蕭月生,抓起石桌上的長劍,轉身便走,白衣翩翩,飄逸出塵,身法迅疾,轉眼不見。
蕭月生撫著唇上並不存在的八字鬍,笑著搖了搖頭,比起小龍女,這個二師妹更加冷漠,果然是不涉塵俗。
桌上的茶盞餘溫猶存,蕭月生將盞中茶水潑出,然後自己斟了一盞,微啜一口,不由皺了皺眉,與自己屋裡的茶一般無二,皆是僅有苦味,毫無餘香,與野草根無異。
煉丹,並非罕見之事,醫家或道傢俱通此術,但所煉之丹藥,皆是些跌打損傷,活血通絡之類,其實便是藥材煮好弄成丸狀罷了。
少林的大還丹,屬於比較高階的一種,但如今已經無法再煉,卻非僅是藥材難尋,以少林的雄厚的力量,縱是再難尋的藥,也難不住他們。
真正的煉丹,材、器、火候缺一不可,還要加上幾分運氣,這幾分運氣,自然便是應在火候之人。
材料固然重要,但最關鍵的,還是後者,即使精通煉丹之人,十爐難成一爐,越是好的丹藥,越難成功。
蕭月生的元神可達入微之境,自是輕而易舉把握火候,但世上之人,再無能達此境。
即使他煉丹極易,但他極罕賜給旁人丹藥,僅是自己煉著玩兒,打發時間罷了。
實因丹藥乃禍亂之源,贈人一粒丹藥,固然會令別人感激,但人性本貪,得了一粒,自然想得第二粒,若是不給,難免會生憤怨,如此一來,何苦來哉?
況且,旁人得知,怎能不生覬覦之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縱使自己有再大的神通,也難杜世人的貪慾,自找麻煩之事,他不為也。
他自醒來之後,見到了水雲派的情形,心下便預測到,自己怕是要被逐出水雲派的。
以前呆呆傻傻,倒還不要緊,但如今自己已是正常的男人,而水雲派中皆是年輕貌美的女弟子,豈能容得他的存在?!若被外人知曉,水雲派定是清譽大損,那無異於滅頂之災。
不過,蕭月生卻喜歡這裡,幽靜無人,身邊皆是貌美女子,實是男人的福地,自是不想離開。
當初,正是因為師父溫玉冰對自己疼愛有加,而自己又呆呆傻傻,所以不放心,才留在身邊,如今,自己恢復了正常,即使她再捨不得,為了水雲派,也只能讓自己離開。
僅是劍法高明,誘惑力太小,怕是還不足以留在水雲派,所以,便提出了培元丹,實是權衡之後,深思之舉。
他今天沒見到其餘的三位師妹,卻是已盡被溫玉冰派遣出去,或尋藥材,或做丹爐。
而這位二師妹李若雲,卻是不問世事,一心練功的,其武功是水雲派的第二高手,僅在溫玉冰之下。
午膳過後,蕭月生略一小憩,便帶著小蝶小情,繼續在山上走,卻是開始向上走,令兩女頗為擔心他受不受得住。
水雲派所建之處,頗為巧妙,正是山上寒冷交際之處,這邊是夏天,再往上行,便是冬天,隱有白雪,越往上走,積雪越多。
兩女小心翼翼的勸他,上面太冷,沒辦法住人,也沒人到上面練功,就不必再往上爬了。
蕭月生卻笑著搖頭,他已透過心神感應到,這山上元氣最雄厚之處,並非水雲派所在,卻是離水雲派不遠的上方。
他氣定神閒的模樣,與上午的氣喘吁吁相比,彷彿是兩個人,令兩女驚異不已,見他登山如履平地,而且姿態優美,透著一股瀟灑倜儻,彷彿整個人都變得英俊了許多。
“公子,你不累嗎?”清脆活潑的小情歪著頭,嬌聲問道,櫻桃小口前白氣伸縮,是她嘴裡的熱氣。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他正打量著周圍的風景,怪石嶙峋,帶著一層薄霜,仍未被太陽化去。
“公子,你的步法好奇怪!”小蝶早已暗暗留意,微微看出一些端倪,卻又不能肯定,清澈的目光透著疑問與好奇。
“沒什麼,……這裡怪冷的!”蕭月生輕輕掠過她們的疑問,並未給她們解惑,故意吊她們的胃口。
他所運用的這套步法名叫摘星步,乃是當初與小星嬉鬧時信手而創,名字也嬉鬧得很,與凌波微步頗有幾分類似,精妙處,更勝幾分。
他表面談笑自若,內心卻是寧靜致虛,僅略遜於入定之時,體內不停的由無至有,緩緩生出內力,匯聚于丹田,雖然一點一滴如露水至生成,但其進境之快,已足以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