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太重了?在派內,便是清冷如冰地師父,對他說話也是溫婉柔和,怕是還未聽過別人的斥責吧?會不會真生自己的氣?
第二日清晨,林曉晴推門出房,恰與鄰房地蕭月生碰到。
“師妹,昨晚沒睡好?”蕭月生溫潤的目光掠過她雪白細膩的臉龐,停在她的雙眸上,見本是明淨的眸子微微發紅,露出探究之意。
他這般若無其事,彷彿昨天什麼也未發生的神情,令林曉晴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氣。
“睡得很好!不勞掛心!”林曉晴恨恨說道,白了師兄一眼,柳腰一扭,轉身下樓。
說到哄人開心,蕭月生已是行家裡手,先是沉默,然後談起正事,逼其說話,最後幽默一番,令其破顏一笑。
林曉晴說話帶著嗲音,令男人聽著筋骨酥軟,百聽不厭,她卻並非故意,而是天生的嗓音一般,所謂的媚骨天生,便是如此了。
到了成都府,他們已經不能進城,天色已黑,唯有在郊外找一處地方歇腳,明天再入城。
蕭月生的神念散逸出去,約摸兩裡之外,有一處破廟,尚可一住,總比呆在野外強。
這處破廟位置偏僻,周圍雜草叢生,向有人高,蕭月生地功力強橫,不必出手,身旁的雜草自然避開他,林曉晴卻不成,一手牽馬,一手揮動長劍,撥開雜草,不讓它們沾到自己的月白襦裙。
天色幽暗,兩匹青驄駿馬發出沉悶的踏蹄聲,輕風掠過,周圍的雜草起伏不定,頗有幾分陰森。
“師兄,還沒到嗎?”林曉晴打量了一眼周圍到她嘴際的野草,大聲問前面開路的師兄。
“快了!”蕭月生卻是悠然而行,旁邊伸過來的野草似是害怕他一般,乍近他身,便紛紛退開,宛如手擎避水珠在河中漫步。
“你都說好幾遍了!”林曉晴恨恨的揮劍,劍法不自覺地施展,劍鞘彷彿變成利刃,密密的雜草簌簌而落,半腰截斷。
“呵呵……,你也問好幾遍了!”蕭月生呵呵一笑。
兩人鬥著嘴,終於來至一座殘廟前,廟前兩棵柳樹已帶著歲月的滄桑,卻仍吐出嫩芽。
來至廟前,林曉晴發覺,四周雖然荒涼,但也並非無路可走,只是自己師兄領的路,卻是沒人走過的罷了,實在可恨!
林曉晴將馬拴來柳樹旁,將馬背上馱著的布袋提溜下來,解開袋口,裡面是自上一個鎮子客棧買來的精料。
“師兄,咱們便住這裡?”林曉晴拿出袖中的羅帕,小心的拭著手,一邊打量著這沒有香火的殘廟。
蕭月生點點頭,嘆了一聲“唉,一直沒見到帳蓬,住這裡,總比野外強一些罷?”
“那倒也是!”林曉晴不由點頭,在野外的滋味,確實不太舒服,如今是初夏,露水打溼衣裳,實在難受得緊。
廟門是關著的,林曉晴提著劍,小心的以劍鞘推開廟門,吱吱的響聲中,昏暗的廟內,隱隱呈現出一尊泥像。
林曉晴如此小心翼翼,自非無因,她已聽到裡面有呼吸之聲,雖說不像會吐納之術,但不能不防。
蕭月生在她身後笑吟吟的看著,見廟門已推開,開口笑道:“有人吧?在人等想在此借宿一晚,有擾了!”
無人回應,蕭月生也不介意,手中忽然出現一隻牛燭,驀然點亮,隨即飄飄落至泥像腳下。
透過一路觀察,他已相信了這個三師妹,須彌空間的存在也不必保密了。
昏暗被驅除,廟內頓時明亮起來,蕭月生輕輕一拂,廟門“吱”的一聲被關上,晃動的火苗穩定下來。
林曉晴盈盈的目光掃視,見到了屋角處正摟成一團的三人。
第16章 矛盾
屋角是一堆乾草,草裡坐著三個人,正緊張的望著蕭月生他們師兄妹二人。
柔和的燭光之下,可以看到他們三人皆是孩童,身形瘦弱癟,面色烏黑,是抹了一層灶灰,讓人看不出容貌。
尤其護在前面的那個孩童,更是瘦得可憐,但一雙眸子卻清澈如水,烏黑的臉龐將其趁得越發明亮,在燭光下流光溢彩,與他五師妹柳清泉的眼睛頗有幾分相似。
他們的衣衫極舊,卻並不破,似被縫了無數次,明顯皆是乞丐,只是比尋常乞丐要乾淨許多,雖然臉上抹著灶灰,卻並無異味,僅有淡淡的草藥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嘶啞的咳嗽聲響起,越來越劇烈,躺在乾草裡的一個孩童身體顫抖,像龍是般蜷曲,似乎全身都在咳嗽,要把體內的一切都要咳出來一般,實是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