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目光平和,馬春花頓時背後出冷汗,覺得龐大如山的氣勢直壓過來。
她暗自惱怒,師父又用這一招!太欺負人了!
卻也明白,自己定然說錯了話,惹得師父不滿意,他不滿意,便讓自己不痛快。
蕭月生起身,負手於後,在竹林前漫步,慢慢說道:“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自然無所畏懼。”
他轉頭瞟一眼跟在身邊的馬春花:“這福公子手下高手如雲,若是遣幾個人,暗中與飛馬鏢局做對……”
馬春花腳下一頓,玉臉色變。
若是真的如此,可是不得了,飛馬鏢局如今鋪得極大,每天都有鏢發出,師兄的武功雖然可堪自保,但分身乏術,總不能每趟鏢總跟著罷。
“那怎麼辦,師父?”她忙追上幾步,歪頭問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師——父——!”馬春花嬌嗔。
蕭月生身形一閃,消失不見,馬春花跺腳不已,暗惱師父的小氣,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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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子正在繡林中看書,一身華貴長衫,頭戴瓜皮帽,鑲著寸許美玉,瑩然生光。
他身姿端正,腰桿筆直坐在長長的木椅上,身後站著王劍傑與古般若兩人,一動不動,沉穩勝過旁邊青竹。
一陣風吹來,繡林簌簌,二人衣衫飄動,身體穩如泰山,如同兩座雕像,唯有雙眼精芒四射,凌厲逼人。
太陽高懸正空,陽光炙熱,照在身上火辣辣地,但在竹林中,卻清涼宜人。
王劍英來到他身前,躬身抱拳,滿臉慚愧神色:“公子,屬下沒有辦成。”
福公子福康安放下書,望著他:“他是何反應?”
王劍英搖搖頭:“他說,馬上便要返回道觀,參修大道,不理紅塵中事,……依屬下看,託詞罷了!”
福康安把書放到木椅上,站起身,抽出別在腰間的摺扇,“唰”一下甩開,輕輕搖動,慢慢踱步。
半晌過後,在王劍英注視下,他忽然一停步子,“啪”合上摺扇,輕輕敲打手心,沉吟著道:“依你看,他可是鐵了心?”
王劍英想了想,搖頭道:“此人高深莫測,不形於色,屬下駑鈍,看不出深淺。”
“唔……”福康安點頭,摺扇輕輕拍打左掌心,道:“恃才必然傲物,若想請他來,怕不是這般容易……”
王劍英緊閉嘴巴,一言不發,深知這個時候不能說話,多說一句,便可能錯一句,萬一此事不成,難免被遷怒。
“公子,非要請他來不可?”王劍傑忽然開口。
福康安轉頭,淡淡一笑:“王老師,那馬姑娘地武功,你見識過了,可是高明?”
“她武功確實厲害!”王劍傑點頭,露出歎服神色:“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功,老朽佩服之極!”
福康安點點頭:“這樣高手,如此人才,豈能錯過?……但依本帥看來,馬姑娘事師極孝,怕不會離開觀瀾道長。”
“大帥英明燭照!”王劍傑用力點頭,這一點,他也看得出來,這位馬姑娘,斷不會為攀富貴而離開其師。
古般若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他斷說不出如此肉麻的話。
“大帥是來一招釜底抽薪吶!”王劍傑恍然大悟,拍掌讚歎,一臉欽服狀。
福康安笑了笑,神情淡然,露出一絲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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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蕭月生迎著朝霞吐納完畢,坐在小亭中,馬春花端來雪瓷茶盞,身著一身月白綢緞練功服,臉白如玉。
蕭月生叫住她,道:“春花,你準備一下,明日返回觀中。”
馬春花訝然,歪頭望他,黛眉一挑:“這麼急?……師父,可是因那福公子緣故?!”
蕭月生點頭:“此為其一,再者,我想靜心練功,也該回去了!”
“可是……”馬春花滿臉不捨神色,看了看東南,那裡是馬行空地院子。
蕭月生淡淡一笑,溫聲說道:“請馬總鏢頭一起去罷,省得你在觀中寂寞。”
“好哇!”馬春花頓露喜色,笑盈盈道:“多謝師父!”
蕭月生擺擺手,溫聲道:“馬總鏢頭一個人怕不願去,將徐姑娘、思思一塊兒請去最好。”
馬春花點頭,深以為然。
她興高采烈,蠻腰一扭,便要出去,忽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