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出一口血,殷仲翔身子頓時癱軟,站不住,虧得古般若伸手扶住他。
轉瞬之間,他精神委頓,彷彿一下子抽去了大半的精氣神,眉宇間蒼老許多。
古般若按掌在他背心,運氣助他化開藥力,收回左掌,慢慢抬起頭,眯著眼睛,目光刺向馬春花。
馬春花仍俏生生站著,外面的風不停吹進來,她秀髮飄動,如黑緞晃動,烏光閃閃。
她搖搖頭,哼道:“自不量力,這次就饒你一回!”
殷仲翔氣得差點兒再次噴血,忙強按下心潮浮蕩,免得傷上加傷,危及性命。
被這麼年輕小姑娘一袖子擊敗,他委實氣悶,但性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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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般若沉著臉,雙眼如刃,冷笑道:“姑娘好辣地手段,古某倒要討教一二!”
馬春花不理他,轉向福康安:“喂,你這個大帥,怎麼約束的手下?總是胡亂插嘴!”
福康安一擺手,對古般若道:“古老師,且暫罷了!”
又轉向馬春花,劍眉
淡淡道:“馬姑娘,本帥一片求才之心,尊師未免目太過狂妄了!”
馬春花笑了起來,搖搖頭:“你以為家師像這些人一樣,甘當朝廷鷹犬?!”
對於滿清朝廷,蕭月生殊無好感,堂堂中原正統,卻被關外異族統治,可笑又可悲。
馬春花受其影響,亦是如此,先前是在飛馬鏢局,準備不周全,故有所顧忌,如今無後憂,也不再客氣。
福康安俊逸的臉龐沉下來,漸漸變成鐵青,目光漸冷:“如此說來,你們不想做大清的臣子了?!”
“隨你說罷,我要走啦!”馬春花滿不在乎,擺擺手道:“記住了,莫要再找我師父,免得惹禍上身!”
說罷,月白影子一閃,消失不見。
“啪”摺扇被狠狠摔到地上,福康安臉色鐵青,雙目若噴火,走來走去。
他深呼吸幾口,緊攥著拳頭慢慢鬆開,青筋隱隱賁起。
“大帥,屬下無能!”古般若抱拳沉聲說道,面露慚色,慢慢低下頭。
片刻過後,福康安臉色恢復如常,擺擺手,語氣平和:“罷了,非是你們之過!”
古般若默然不語,馬春花此女武功,可畏可怖。
自己練地是外功,已達極高境界,轉向內壯,但論功力深厚,卻稍遜殷仲翔半籌,換做自己,跟馬春花交手,結局會更慘。
“籲——”悠悠嘆息聲忽然響起,殷仲翔睜開眼睛,精芒閃閃,凌厲逼人。
“殷老師,傷要不要緊?”福康安轉身問道。
殷仲翔站起來,抱拳道:“屬下無能,給大帥丟臉了!……一點兒小傷,死不了!”
“這些話就不必說了!”福康安略有些不耐煩,負手踱步,來來回回,一直沉默著。
殷仲翔與古般若目光跟著他,等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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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後,見福康安只顧著來來回回走,卻不說話,古般若忍不住,道:“大帥,就這麼算了?”
“你說呢?!”福康安停下,盯著他問,面色不善,雙眼森森,令人觸之心寒。
古般若脫口而道:“自然不成!”
“嘿嘿,不成?”福康安臉色陰沉,重重一哼:“那你說說,誰能對付得了她?!”
古般若默然,想了一會兒,搖搖頭。
福康安坐回虎皮太師椅上,失望的瞥他一眼,淡淡問:“少林寺地大師們,可是她的對手?”
古般若露出一絲苦笑,搖搖頭:“大師們的武功,固然精湛,有可能敵得住馬姑娘,不過,還有觀瀾道長……”
福康安冷笑:“少林寺不敢得罪他吧?”
古般若忙道:“大帥發話,少林寺斷不敢違命,……但依屬下看來,怕是沒用。”
“有用沒用,試過方知!”福康安輕哼,若有所思。
半晌過後,他擺擺手,讓二人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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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翔與古般若出了大廳,二人皆是默然,慢慢走著,穿過幾進門,亮一下銀色腰牌,慢慢出了帥府。
“古兄弟,咱們去喝一杯罷!”殷仲翔緊鎖眉頭,看看天色,轉頭朝古般若強自一笑。
古般若關切道:“殷兄,你傷未好,不宜喝酒。”
“不要緊,死不了!”殷仲翔不在乎的笑了笑,拍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