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若有所思,稍一沉吟便明白他的用意。
她一蹙眉,淡淡道:“可是需得雙修?!”
她冰雪聰明,念頭一轉,便有所悟,既有這個法子,他卻遲疑不決,定有為難之處。
蕭月生笑了笑,擺擺手:“不必,若用這個法子,你會受不少的罪,與酷刑無異。”
杜文秀白玉般臉上,兩團紅暈飛快地湧出來,她忙轉過頭,聲音冷淡:“我知道了。”
蕭月生看一眼,她背影窈窕曼妙,惹人遐思。
使了縮地成寸之術,蕭月生很快到了煙霞派的山谷。
他自演武場上經過,煙霞派諸弟子見他過來,紛紛停下動作,死死瞪著他,頗不友善。
大師姐乃是煙霞派的第一高手,雖然平常冷若冰霜,抿人於千里之外,眾人卻衷心愛戴,如今,竟因為犯了門規,便要被廢武功,他們心中不平。
這股鬱郁之氣,怨不到大師姐頭上,師父雖然有些嚴厲,卻是嚴遵門規,無規矩不成方圓,也無大錯。
唯一的罪人,便成了誘拐大師姐犯錯的蕭月生。
蕭月生對眾人目光視而不見,低著頭,若有所思。
他與杜文秀之間,只是淡淡的朦朧地感情,並不濃烈,火候未到,差得還遠。根本不到摘桃子時候。
但當時情形,他亦無奈,只能用雙修之法,心中卻是嘆息。這便如夾生的米飯,再難煮熟了。
心思電轉,他腳下閒庭信步,似緩實疾,轉眼之間已穿過演武場,來到煙霞閣。
站在閣前,他一抱拳,沉聲道:“吳掌門。蕭某拜見。”
一個清秀的小姑娘跑出來,靈動地大眼瞅了瞅他,低聲道:“蕭先生,師父說,她略有不適,想要休息。”
蕭月生眉頭一皺。心下明白,吳婉雲避不見人,是不想聽別人求情,是鐵了心要廢杜文秀武功。
小姑娘一顫,莫名其妙,打量周圍。不知為何,好像天忽然冷了一般,她打了個寒噤。
蕭月生道:“你去跟吳掌門說,我要見她。”
他說話很慢,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小姑娘被他的目光一照,噤若寒蟬,忙點頭,轉身便跑。
很快。她一溜小跑出來,脆聲道:“先生,師父請你進去。”
蕭月生進了大殿,直接踏上樓梯,上了二樓,走進一間屋子。
屋子敞著窗戶,一陣風湧來,夾雜著山谷湖水地清涼溼潤,還有屋中原本地淡淡幽香。
吳婉雲穿著一身白,秀髮披肩。盤膝坐在西邊的榻上。靜靜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抱拳,微微一笑:“吳掌門。身子不要緊罷?”
心下嘆息,她眉宇間一片陰翳,看上去竟有蒼老之態,看著讓人心酸。
吳婉雲解坐下榻,穿上靴子,來到他近前,自小姑娘託著的木盤上接過茶盞,遞到他手上,淡淡笑道:“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她轉身坐到窗前繡墩上,輕掠耳邊低垂的秀髮,斜睨他一眼:“先生是來為文秀說說情的罷?”
蕭月生點頭:“嗯,聽說你要廢了她的武功,不會是真的罷?”
吳婉雲搖頭,秀髮如黑緞閃動,淡淡道:“此事不假。”
蕭月生眉頭一挑:“這豈不是自毀城牆?!”
吳婉雲道:“門規森嚴,煙霞派弟子,無一可違。”
正在說話間,樓梯上蹬蹬響起,孫玉如衝了上來,跨步進了屋,見面便道:“師父,饒過大師姐罷!”
吳婉雲眉頭一蹙,不悅的瞪她:“你來做甚!?出去!”
“師…………父…………!”孫玉如倔強地盯著她:“咱們煙霞派不能沒有大師姐呀!”
吳婉雲擺擺手,哼道:“我自有主張,莫胡說八道,出去!”蕭月生溫聲道:“玉如,你先走罷,我跟你師父說呢。”
孫玉如點點頭,心中思忖,蕭先生對派中貢獻極大,他的話,師父應能聽得幾分。
想到此,她轉身離開,臨走時仍帶著幾分不甘。
看著她離開,吳婉雲重重嘆息一聲,見蕭月生正望著自己,忙振奮精神,道:“她一直小孩脾性,不知何時能長大!”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不置可否,問道:“文秀的武功,非要廢去不可?”
吳婉雲看了看他,嘆息一聲:“我何嘗不知文秀的重要,沒有她在,煙霞派便失去了最大的屏障,……但若沒有門規在,煙霞派必然散亂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