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徹天地,無處不在,天地間唯有這一聲琴響,其餘都靜止不動。
琴聲嫋嫋不絕。凝而不散,不停盤旋往復。
天山童姥身子不滯,只覺心頭一跳。身子一折,飄飄落在地上,望向離岸不遠的畫肪。
“什麼人搗亂,滾出來!”天山童姥火暴的脾氣,眉頭一豎,怒聲叱道,聲如銅鐘大呂,直接震散了琴聲。
蕭月生飄飄出來,手捧瑤琴,盤膝坐到船頭,瑤琴放到膝上。身子坐直坐正,微微帶笑。
事已至此,再無婦救餘地了,唯有動手一途。
“童姥別來無恙?”蕭月生抱拳拱手,微微帶笑,聲音不徐不疾,緩緩送出,平平傳至她耳中。
“姓蕭的小子,你又要來搗亂?”天山童姥眯著眼睛,兩條眉毛朝一起縮了縮,叉腰哼道。
蕭月芒呵呵輕笑:“兩位前輩都是我恩人,傷了哪一個都不成,只能扶弱抑強,別無他途!”
天山童姥眯著眼睛,精芒閃了閃,宛如陽光照在劍上:小子,你再多事我就宰了你!”
蕭月生笑了笑:“有我相助,童姥你難以如願,何不就此罷手,大家不傷和氣?”
“放屁,我想殺誰,沒有一個能逃過!”天山童姥怒喝。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童姥的脾氣真是老而彌堅,讓人羨慕!”在下撫琴一首,請童姥品鑑!”
說罷,他手指一撥,臉色沉下來。微闔雙眼,整斤小人彷彿與瑤琴融為一體,難為彼此。
天山童姥皺了皺眉,隱隱看出不妥,不知這個臭小子弄什麼花樣兒。拭目以待。
“錚”錚”琴聲悠悠飄起。如一隻白鶴翩翩起飛,在空中盤旋一週,慢慢升高,姿態優美,舒展自如。
李秋水輕飄飄落下,宛如無飄絮。掃一眼天山童姥,又望向蕭月生。暗自笑了笑,這個小子,網隨語嫣學琴,還沒有多少日子便出來賣弄。能有什麼好曲子?!
錚錚聲飄起,漸漸高亢,一幅宏大的畫面徐徐展開,彷彿一個人站在山巔俯視眾生。
天山童姥與李秋水出身逍遙派,琴棋書畫俱有涉獵,無崖子的琴藝極高,二人也跟著精於此道。
她們很快沉浸於蕭月生琴聲中,對琴聲中的場景沉迷,天山童姥甚至泛起熟悉之感,好像站在縹緲峰上遠眺。
兩人越來越沉迷,蕭月生臉上漸漸出現笑意,琴聲越來越飄渺,似乎自天外傳來,帶著梵唱一般。
琴聲越發飄渺,越來越遠,聞聽之下,彷彿自己隨著白雲上升,一直上升,直升到天之橫,再次俯看,大地如棋盤,眾生如螞蟻。
如此場景,看過之後心神一片平和。天地間似乎一切都變得渺小。再難起爭執之念,拼殺之心。
良久過後,一首琴曲終結,蕭月生雙手按琴,抬頭看天山童姥與李秋水,微微笑了笑。
天山童姥與李秋水一動不動,心神沉浸於心神中,仍未拔出,眼神朦朧,閃著迷離光芒。
會兒過後,天山童姥眼神清明。轉頭看一眼蕭月生,沉聲道:
“小子,你小小年紀,琴藝已如此了得,不錯!”
李秋水也點頭:“蕭觀瀾,跟語嫣學了幾天琴,就能彈成這樣,可謂是天縱其材啦!”
蕭月生笑了笑:“兩位前輩見笑了”一曲滌心神,兩位前輩,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他琴聲中加入元神,與迷魂法相似,兩人雖武功高明,心志堅定,仍難免受影響。
他實不想與天山童姥動手。
天山童姥臉色一冷,鼻孔輕哼:小子,什麼干戈玉帛!我總要殺她的!你讓一邊!”
蕭月生笑意一斂,看了看童姥,沒想到她執意如此之深。
他輕輕嘆息一聲,搖頭道:“童姥。何必如此固執,真的逼晚輩動手不成?”
“你有膽子就動手,我連你一塊兒宰了!”天山童姥一抬頭,斜睨著他,滿臉的不屑。
蕭月生搖頭,再次深深一嘆息。神情薦憫,雙手十指齊動,琴聲再響。
“錚”錚!錚!”一聲琴響。飄揚過後,徒然變化,由悠揚變得急促,宛如金戈鐵馬之聲。
天山童姥悶哼一聲,臉色一緊,雙眼眯起來,精芒閃爍如實質,冷冷看向蕭月生。
蕭月生微闔雙眼,雙手撥動。琴聲錚錚而出,如快馬賓士,馬蹄聲急驟,一聲緊似一聲。
“呔!”天山童姥驀的一聲斷喝,如綻春雷,嗡的一聲擴散開去。
“錚!”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