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長劍一股作氣地抽出,隨著劍刃飛濺的鮮血染紅視線。
紅凝鮮熱的血液如柱般湧了出來。
噴出一口血,他在大量湧出的鮮血中微笑,他沙啞地笑著,“芊芊,你看到我的真心了嗎?”
即使是恨……也會記住他生生世世嗎?
郭琛航站得筆直,蒼涼的笑容嵌在他俊美懾人的臉上。
盯著那張笑臉,柳芊芊身體僵直得如同一尊雕像。
他的目光似火焰般透過瞳仁直擊柳芊芊的靈魂,使她的心脈一陣緊縮。
她看到了。
在滿是紅色的鮮血中——
他的真心,她看到了。
她握劍的手緩緩鬆開了,劍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日光中,僵硬的身子緩緩轉身,背對他,她的表情凍結如冰,心裡像千刀揮斬。
“你走吧。”她說,“我不想看到你!”
郭琛航的目光一轉,痛苦之色更深。
拾劍,他飛身而起!
心不靜,意不平,劍身如銀蛇狂舞。
種種氣悶鬱積在心頭,心隨意動,內力自劍尖末梢激盪而出,郭琛航在木板所訂之牆刻下沾染淡色鮮紅的六個字:
屋角,右扳燈臺。
☆☆
屋角,右扳燈臺。
六個字,字字筆劃深刻,入木三分。
這六個字就是能離開這裡的方法。
柳芊芊在那狂肆的草書前默立良久,伸出手指撫摸著潦草的幾個字。
她知道郭琛航沒有離開,也沒有走,只是如她所願沒有在她面前現身。
她再看向床榻旁的乾糧,嘆了一口氣。
走過去,她拿起一塊餅,慢慢地送入嘴裡,嚼得很碎很碎,這才吞下肚。
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問著,“為什麼不能愛上一個可以用性命來愛自己的人?為什麼不能?”
倘若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和江無夜之間也許現在也會是不一樣的結果吧。
一念及此,她突地衝出屋外。
玉佩——
江無夜送給她的夜玉佩。
她要找到夜玉佩,然後戴著它找到他,再緊緊地抱住他,問他,他的話還算數嗎?
她相信他的懷抱一定可以讓她忘記那一夜的不堪記憶,也只有他的懷抱可以治好她。
她一直空洞、遊離的眼眸終於稍稍流露了一絲感情。
她想念江無夜的懷抱,那麼深重的想念,就像向日葵渴望陽光,她渴望他的懷抱渴望得心痛。
☆☆
陽光暖暖地照著,楓葉從大樹上飄下,偶爾夾帶幾瓣落花越發顯得幽雅,彷彿仙境一般。
楓樹下吹著秋風,柳芊芊靜靜地坐在楓樹底下。
一無所獲。
找了一個又一個圈,找了一個又一個夜玉佩可能藏身的角落,還是一無所獲。
仰起頭,陽光有點明媚,照得她微微地半閉起眼睛,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她不喜歡陽光,喜歡雨和雪,因為它們能證明天空不是空的。
找不到再見他的勇氣了。
找不到了。
她茫然得不知該何去何從。
冷,刺骨的冷。
沒有風、沒有雪、也沒有雨。
有陽光的照射卻出奇的寒冷。
好像滲進了骨子裡似的,讓她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眼眶裡溫溫的,溼溼的,抬手,她將溼濡撫去。
再睜眼,她竟看到一隻小狐狸。
她眯起了眼。
一隻小狐有著銀雪色的美麗皮毛,還有一雙如月輝般柔和狡黠的眼。
溫暖的陽光,柔軟的微風,清新的空氣,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兒的好一會兒以後。
“小狐,你可以幫我找回夜玉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