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別管我……”
還是哭。
“我到處找你,你怎麼喝成這樣。”向文燕無可奈何地看著他。
他認出了文燕,不哭了,呆呆地看她,半晌,一揮手:“我用不著別人同情。”
“你覺得我是在同情你嗎?你……太讓我失望了……”向文燕很生氣,走了。
看到向文燕走了,他想去追,站不起來,勉強站起來,又摔倒,摔倒,就睡在地下。
向文燕走到門外,站住,回看一眼,又走回房間。
向國華坐在沙發上看材料,明月坐在他對面,想說什麼,向國華看出來,故意不抬頭。文秀下樓,端一杯茶放在媽面前,明月不理她,起身上樓。文秀把茶端到爸的面前,向國華抬頭,一笑:“和你媽生氣了?”
文秀委屈地點點頭。
“爸這些天工作忙,沒有回家,想爸嗎?”向國華示意她坐在身邊。
文秀坐在他身邊,仍點頭。
“我閨女大了,沒想到啊,你和何剛要結婚了。”向國華看著文秀,有許多慈祥。
“爸,你都知道了?”文秀問。
“聽你媽說的。”向國華說。
“媽死活不同意我們結婚。”文秀說著,滴下淚來。
“你媽說得是氣話,過兩天她的氣就消了。”向國華起身拿起一條毛巾遞給文秀,仍坐下說:“你和何剛在一起好幾年了,在咱家最困難的時候,何剛一直照顧你,爸很感激他,我想和你談談你們倆的婚事。”
向國華停住不說,看文秀的態度,文秀很緊張,看一眼爸爸,又低下頭。
“雖然說有成份不唯成份,可實際上成份會影響一個家庭的幾代人。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在過去的那些年月,你也經歷了許多事情,家庭背景會給一個人帶來什麼後果,你很清楚。”
第二章 殘酷的玩笑(11)
向國華說完,文秀點點頭:“爸,這些事我都想過了。”
“只要你考慮成熟了,爸爸不反對你和何剛的婚事。”向國華說出決定性的話。
文秀看著爸,淚花在眼裡轉。
“文秀,何剛父親的問題,你們不要有思想負擔,爸爸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會一天天好起來,只要你們過得好,生活得幸福,這才是我們最大的心願。你媽媽的工作,爸爸來做。”
文秀摟住向國華的脖子,眼淚流下來,她在向國華的耳邊說:“爸,你是我的好爸爸……”
周海光醒了,屋裡佈滿醉人的陽光。他是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毛巾被,屋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向文燕坐在他的身邊。
他要起來,文燕把他按住,他很奇怪地問文燕怎麼到了這裡,文燕說她已經看了他一夜。他問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文燕說是。他又問說了什麼沒有,文燕驚訝地說:“你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說是。
“那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文燕又問。
他搖搖頭。
“鬧半天我白說。”文燕朝他點頭笑。
“你說什麼了?”他急著問。
“我說……工作上不順心,也不能用酒精麻痺自己,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文燕看著他的眼睛說,他的眼睛一看她,她又垂下眼瞼。
他沉默,一提到工作,心就沉,如鉛。
文燕要走,說下了班再來看他,他叫了一聲文燕,眼直直地看著她,她的臉一紅,等著他說什麼,他說:“謝謝你……”
一絲失望由文燕臉上掠過,她說一聲:“不用謝。”就走了。
她走了,他望著關上的門發呆,好像他的魂也走了,很空,空無依傍。
紅玉來找他,說是總局張局長的電話,他到辦公室接電話,張局長問:“唐山市政府打來電話,說你要求調離唐山?”
海光說是。
張局長說:“你這是逃避責任,唐山的問題還很複雜,只要總局一天不解除警報,你就必須留在唐山。”
“局長,我留在唐山還怎麼工作?別人怎麼能信任我?”海光為自己申辯。
張局長說:“你對自己要有信心,科學是以事實說話的。”
“局長,我還是想……”
不等周海光說完,張局長就打斷了他的話:“你還是想回來,是嗎?你回來也可以,有兩項工作供你選擇,一個是看大門,一個是掃廁所。你如果同意,我馬上下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