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地電等部分異常現象還沒有恢復,為什麼在報告中明確作出唐山沒有大震這樣的結論?”周海光的眼睛一直盯著郭朝東。
郭朝東十分不滿地盯他一眼,可發覺向國華、梁恆都在盯著自己,立即變臉。微笑,要顯得胸有成竹,但,無法回答周海光,無法回答,就用表情回答。
周海光見他不說話,自己說:“在海城地震後,在唐山出現的異常持續時間長,分佈面積廣,我研究了這些異常的變化,仔細分析了與地震的關係,還翻閱了大量歷史資料,得出結論:唐山的問題與大城地震無關,但是唐山發生大震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舉座皆驚,他的話與郭朝東的報告大相徑庭。
一陣沉默之後,林常委首先發言:“周臺長,難道你的觀點比郭主任和臺裡其他同志的觀點都正確嗎?”
“我只是和其他同志的觀點不同。”周海光臉色一沉,他知道預期的議論開始了。
“這不是觀點不同的問題,這是製造緊張空氣,破壞抓革命促生產,難道上次市政府還被你整得不夠狼狽嗎?”果然,林常委開始上綱上線,問題扯到綱和線上,肯定麻煩。
“我們在談地震,不要亂扣帽子。”向國華到底不同凡響,及時表態制止。
聽到向國華的表態,林常委不再說話。周常委接上來:“周臺長,你認為你的觀點正確,可為什麼還發生了誤報?”
“地震研究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我們並沒有掌握地震的規律。”周海光呷一口水,儘量使自己冷靜。
與會者有人點頭。
郭朝東的面色更難看:“周臺長,地震在外國人的眼裡是難題,可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中國人眼裡,已經不是什麼難題了。海城地震的預報成功,已經創造了世界奇蹟。”郭朝認為抓住了周海光的話縫,乘隙而入。
郭朝東的話使周海光震驚,如果說長期在政治旋渦中生活的領導幹部們會從政治的角度看待學術,那麼郭朝東就完全不應該了。他始終把郭朝東看做專業地震工作者,與他的一切爭論也只當作不同學術觀點的爭論,可是郭朝東一下子把問題提到這個高度,就很難讓他回答。
難回答,也須回答,科學總是不給科學工作者以迴旋的餘地,對科學的責任感使他必須迎難而上。 。。
第三章 世界就是你(5)
他連適當措詞的時間都沒有。
“海城地震的預測工作我是參加了的,我承認那是一個不錯的個案,也使我獲得了不少寶貴的經驗。可那只是一例,大自然的運動是千變萬化的,到處套用一個海城經驗更是可怕的,海城地震之後,我們仍有很多漏報和誤報的教訓,這一點我想郭主任是清楚的,這說明了不能夠用一個個案概括全部大自然的運動規律……”
向國華聽出了問題,他打斷了周海光的發言:“目前有兩種觀點,周臺長的觀點雖然只代表他個人,但在科學上不能用少數服從多數的辦法解決問題。我們還是應該多聽一些不同的意見,反覆論證,絕不能草率作結論。我看是不是向國家地震局申請,請他們派些專家來唐山開一個會診會,給唐山的地震會會診?”
他的意見馬上得到梁恆和周海光的贊同。
郭朝東也表贊同,不是意見正確,而是那是向國華提出來的。
其他與會的人們也都贊同深入論證一下,畢竟,這是關乎百萬人生死存亡的大問題。
何剛到派出所看黑子,素雲領著他進了黑子的房間,一見素雲,黑子仍是大罵:“你算什麼警察?啊?不該抓的你抓了,該抓的你他媽的放了,你等著我出去,我饒不了你。”
素雲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素雲走了,黑子才想起問媽怎樣,問文秀怎樣,聽說文秀仍在昏迷,他說:“哥,都怪我,我對不起你。”
“事情已經發生了,別想那麼多了。”何剛反而安慰他。
“哥,你是保我出去的吧?”黑子問。
“黑子,這次事情鬧大了,我看這事……”何剛不好往下說。
“我是為了咱媽,我是正當防衛。”黑子聽何剛的口氣,有些急。
“黑子,你別急,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把你弄出去。”見黑子急,何剛難受,話說得絕。
還想說什麼,看守催著走,何剛只好走了,臨出門,黑子還對他嚷:“叫媽別為我擔心……”
丁漢來醫院看文秀,文燕送他走,在院子裡,文燕對他說,黑子的事請他費一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