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只不過那是黑白的,這是彩色的。
穿著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軍裝,我軍戰士們持槍成分散自由佇列在廣闊的水稻田裡奔跑著,水稻田裡的泥漿隨著士兵的奔跑被帶出稻田,在蔥綠的水稻田裡好象飄灑著無數黑色的菊花。
高鶴也跟著士兵們突擊。他手持一把手槍,指揮著戰士們:注意s形路線奔跑!快!
他非常欣賞張曉軍,在部隊時候,他就聽說過張曉軍,軍人之後,新兵第一年訓練成績全師第一,接著進入軍校,教官也能不過他,高鶴指名道姓要他到自己部隊來,也是跟師長磨了不少嘴皮子,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錯。303高地下來,他捶了張曉軍一捶:好小子,將來一定比我強!
張曉軍的素質是罕見的,他想,作為一名軍人,他這樣的素質簡直就是天才。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為了他所要做的事情而生的,例如凡高為繪畫而生,貝多芬為音樂而生,毛澤東為新中國而生,高鶴認為,他第一次相信,有的人為了戰鬥而生,如果這個人不是他自己的話,——他曾經認為自己為部隊而生,那他能親眼驗證的就是張曉軍了。
軍隊分散進攻、呈s形奔襲可能是張曉軍的獨創,也可能是他又不知從那個電影中搬來的,但是的確有用,在廣闊地上奔跑就意味著給敵人當活靶,炮彈和步槍都能輕易的瞄準你、斃掉你!但是小張班長的建議顯然降低了這種危險,給敵人瞄準加大了難度。戰士們被炮火襲擊的命中率降低了,被步槍狙擊的機率也降低了。
但是即使這樣,越軍的炮火還是在戰士周圍爆炸著,並且有狙擊手從前方叢林中不斷射出精準的子彈,不少戰士象被砍伐的樹一樣,再進攻過程中突然倒下。
高鶴的心已經逐漸不再痛了,因為已經麻木,因為知道那就是戰爭的本質。
戰爭就是磨練人的煉獄,經過戰爭的人結果或者成為神,或者成為鬼,但是在戰爭的過程中,不能是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頭顱已經在一個越軍狙擊手的瞄準器裡,他的手槍暴露的他的高階軍官的身份。
一發子彈從叢林中向他發射了。幸運的是,高鶴正好回頭去看後面的部隊,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
指導員看見高鶴的耳朵一下子滲出了鮮血,意識到連長被狙擊手盯上了,一個箭步跑到高鶴的前面,狙擊手的第二顆子彈射來了,指導員倒下了。
這是一瞬間的事情,高鶴覺得自己的耳朵忽然發癢,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就在這時指導員突然衝了過來,擋在他前面,然後就倒下了。
狙擊手的子彈竟然是無聲的!
指導員!高鶴急忙察看指導員的傷勢,指導員的頭部眉心有一個黑色的彈孔,沒有一滴血。指導員的眼睛還睜著。
高鶴瘋了,他忘了自己剛剛還在捉摸的名言,我不做神了,我要做鬼!他奪過身旁一個戰士的衝鋒槍,向著子彈發來的遠方叢林瘋狂的掃射。
又一顆子彈飛來,高鶴的肩部中彈了!他倒下了。
高鶴必須得離開戰場了,他趴在稻田裡說,輕傷不下火線,我要給指導員報仇!
衛生兵給他包紮著,包著包著,子彈射中了他的胸部,他手裡還拿著紗布就倒在了水稻田裡。
高鶴吼著:操他姥姥!我下,我下!副連長!給指導員報仇!
副連長從後面跳躍著過來,隱蔽在一棵樹後:你放心吧!
這時,石勇氣喘吁吁的匍匐過來,報告!副連長說,什麼事?
石勇說,張曉軍有個很好的建議,大家把帽徽和領章都摘下來,那樣目標太明顯了。
副連長在附近說,那怎麼能行,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隊的標誌都沒有了,還打個屁仗!
高鶴卻大聲回答:可以!這個想法太好了!
副連長也不好說不行了,立刻命令:七連戰士,把帽徽和領章都儘快摘下來!
不錯,那個時代的軍裝非常簡單,沒有軍銜,軍帽上只有五角星,衣領上只有紅領章,所謂萬綠叢中一點紅。但是這個萬綠叢中一點紅如果放在戰場上就等於給敵人一個有靶心的靶子,太顯眼了。更何況在廣闊的水稻田裡。
張曉軍因此又立了一功,後來經軍領導研究決定,所有的戰士們都摘掉帽星和領章,那真是一個英明的決定,後來很多幸存下來的戰士們都認為自己都得益於這項決定。
417高地的加農炮連是這次進攻的最大火力障礙,在我軍進入417高地之前,我軍某團已經損失了很多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