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邊喝邊哼哼唧唧地吟詩,而最常吟的詩就是李白的‘將進酒’。
那時陶家就住老秀才的隔壁,小孩子心中無事記性又好,天長日久竟記住了。
陶大勇沒念過幾天書,認識那幾個字大部分都還給老師了,這輩子唯一記住跟文化有關且一直沒忘的就是這首詩了。每到心情極度鬱悶又喝多了酒時,就向老秀才那樣吟那首詩。
還別說,陶大勇吟這詩的神態氣度,還真像個有志難伸的名士,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小米正看的入迷,忽見對面院子裡進來一個人,藉著落日的餘暉仔細一看――不是霍巖嘛!
陶大勇正吟道
"天生我才必有用……"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小米急忙拉住她老爸:
"爸,來人了,別唸了。"
陶大勇正興頭上,哪聽得進去,一把甩開小米繼續吟詩
"千金散盡還復來……"
小米眼見著霍巖快進屋了,急得趕快迎了出去:
"那誰,來了,外面涼快!"
邊說邊拽了霍巖的一條胳膊往外拉。
霍巖奇怪的看了看慌里慌張的小米又瞅了瞅手舞足蹈的吟詩的陶老爸,問道:
"你爸和誰喝的這麼高興?"
高、高興,小米心道你可真幽默,她爸那叫悲憤!
小米本來就不大自然,聽他一說更尷尬,看霍巖一臉正經的樣子不像開玩笑,才道:
"倆老頭打酒帳呢,別理他們,酒醒就沒事了。"
霍巖啞然,看情形似乎是這樣,怕小米尷尬忍著沒笑。
小米忽然感到不對勁兒: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明天來麼,啥事兒?"
小米望著霍巖有點奇怪的問道,沒注意兩人正站在她家的窗戶根兒底下。
霍巖臉微微有點發紅,不過落霞照在臉上看不大出來。小米邊同他說話邊聽屋裡的動靜,還真沒發現他的異樣,還等著他回話呢。
霍巖離開朋友急急忙忙趕來還真沒想好說辭,又是站在外面,索性避而不答:
"有點熱,能不能讓我先洗個臉?"
"與君歌一曲,請君……"
小米回神兒,發現正站在外面呢,一把拖過邊上的一個小板凳: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水。"
轉身進屋,不一會兒端著水盆拿著香皂毛巾出來了,放到霍巖腳前:
"喏,洗吧。"
"古來聖賢皆寂寞……"
霍巖也不客氣,稀里嘩啦洗了臉,擦乾,不過癮又問小米:
"用這盆洗腳?"
"洗吧,沒事兒。"小米心道這本來就是洗腳盆。
霍巖脫了皮鞋襪子,又洗了腳,小米一看,得,又轉身進屋拿了她爸的一雙拖鞋扔給他,霍巖從善如流的穿上了,順手把襪子扔盆裡,沒事了。
小米光注意屋裡倆老頭的動靜,也沒大留心 他的舉動。只聽霍巖又道:
"我晚上沒吃飯,有點餓了!"
"什麼?"
"我餓了。"
"噢!"小米回神,等弄明白他的意思,才省起今兒這人怎麼這麼上趕子啊。
不過來者是客,想了想說:
"咱們進屋,不過不許笑話倆老頭!"主要是她爸。
"為什麼?"小米噎住。
霍巖明白她的心思不過不同意她的看法:
"老人家年紀大了,聚一起喝喝酒,抬抬槓,吵吵嘴也是他們的樂趣。有什麼可笑的,這很正常!"
"五花馬,千金裘……"
小米從沒從這個角度看她爸和三叔的關係,倒是覺得他說得頗有道理:
"沒想到你還挺懂人情世故的嘛!"小米對他有點另眼相看。
他什麼時候不懂人情世故了?霍巖苦笑。顯然小米對他還有芥蒂,心裡有點鬱悶。
兩人繞過又開吵的老頭,進了屋。
小米問霍巖吃點啥;霍巖道:
"隨便,能添飽肚子就行了。"他一向不挑食,也是真餓了。
小米讓他先坐會兒,自己轉身去弄飯去了。
霍巖坐著沒事,開始打量這小屋,三間房的東屋隔成兩部分,這部分靠東牆,小米因為這屋有桌子,給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小屋。
房間收拾的很乾淨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