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如今太子妃有孕在身,本就不宜勞累,眼下太子妃又恰在休息,且太子殿下並不在行宮中,若那位自稱燕國太子的男子無甚要事,要麼就等到太子妃醒了再來,要麼,就等到太子殿下回到行宮了再來。
冷晴記性好,曾聽炎子明與她講過燕國的情況,雖只聽了一遍,但冷晴卻大概都記住了。冷晴記得燕清秋的確是有一位太子哥哥,好像是叫什麼燕博來著吧?
雖然知道來者很有可能的確是燕清秋的哥哥,但是別說燕清秋眼下才脫了衣裳躺到床上休息,冷晴不可能轉身就又將燕清秋拉起來,即便燕清秋現在是衣冠整潔地醒著的,冷晴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放一個陌生男子去見燕清秋啊!
這裡是封建制度的古代,不是民風開放的二十一世紀。
在這個異世裡,大族世家裡的女子是不允許隨便接見男性的,即便是自己的兄長也不能隨意見面,否則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就有的鬧騰了。而燕清秋的身份,比大族世家裡的女子更加尊貴,相對的,也更加需要小心翼翼。
因為燕清秋的身份不但尊貴,更是十分特殊——
燕清秋曾經是燕國的公主,現在是赤冰國的太子妃,這樣的雙重身份,讓燕清秋在待人接物上,必須慎之又慎,否則若是有任何疏忽,就極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拿出來造謠生事。而謠言,是最可怕的。
所以說,冷晴並不是刻意阻攔燕博不讓他進行宮去見燕清秋,而是眼下的赤冰國行宮裡,只有燕清秋這一個女主子在,若是冷晴就這麼放任燕博一個外男進了行宮,事後若是傳出去些什麼不好聽的話,甚至是危言聳聽的言詞,該怎麼辦?
如今燕清秋與炎子明是結髮夫妻,他們二人是一體的,可以說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冷晴能冷血無情地不顧燕清秋的安危,冷晴也不可能不顧及炎子明啊!
更何況,現在燕清秋懷有身孕,冷晴可不敢隨便對待與燕清秋有關的事情。
但燕博畢竟是燕國太子,又是燕清秋的哥哥,冷晴不好拒絕得太直接無情,所以,冷晴在拒絕燕博的求見的同時,也將她拒絕的理由跟燕博講清楚了。
冷晴想,若燕博是位通情達理的兄長,那燕博此番就會暫時離開赤冰國行宮,不會強求進行宮見燕清秋了。若燕博不是位通情達理的兄長,或者燕博此行本就心懷不軌……
那對不起了!想見燕清秋?先闖過行宮外面的守衛,再過了她冷晴這一關吧!
後來那名宮女來回稟了冷晴,說行宮外那名自稱是燕國太子的男子已經離開了,那名男子離開時還留了話,說赤冰國太子什麼時候回了赤冰國行宮,就讓人去燕國行宮通知一聲,屆時他再過來。
冷晴聽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而就在燕博走後沒一會兒功夫,頂著炎子明那張臉的王泉和牧文就回到了赤冰國行宮,且帶回了兩隻野兔和一隻野山雞。
進了行宮,一見到冷晴,左手提著兩隻肥壯的兔子的王泉就用炎子明那張臉笑眯眯地與冷晴說:“今日咱們吃烤兔肉。”然後又指著牧文手裡抓著的那隻野山雞說:“這個拿去給太子妃熬雞肉粥喝。”
至此,冷晴這才明白王泉和牧文上了秦山後連行宮的門都不進,原來是去打獵了。
而在王泉和牧文處理那兩隻野兔和那隻野山雞的時候,冷晴就蹲在一旁,將他們回來前,燕博來過行宮的事情與王泉說了。
當時炎子明離宮的時候,明確地留了話,讓王泉暫代他處理一應事情,因此,關於燕博來過行宮的事,冷晴覺得她告訴王泉是應該的。
而且王泉現在頂著炎子明那張臉,在外人看來,王泉就是炎子明,那麼大個活人提著兩隻野兔進了赤冰國行宮,誰看不見?
然,冷晴原以為王泉知道燕博來過之後,會讓人去燕國行宮傳話,告訴燕博“赤冰國太子”已經返回了行宮,熟料王泉知道燕博來過後,卻是語氣堅定地與冷晴道:“不管!他以後要是再來,一律攔下來,絕不能放他進來。”
冷晴問曰:“為何?”
王泉答曰:“太子妃在路上的時候就與我說了,到了秦山,儘量避著她那個太子大哥,那燕國太子簡直就是個人精!而且爺前兩日飛鴿傳書來說,他要先去一趟縐平,然後才會轉道秦山。如此算下來,估計爺要到十幾日後才能趕到秦山。若是讓那燕國太子進來了一次,他指不定日後天天都要來‘串門’,萬一爺趕到之前被他看出我不是真的赤冰國太子,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