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燁只要見到燕博,不論什麼場合,都會找盡各種方法與燕博作對,冷嘲熱諷也好,拔劍相對也罷,歐陽燁從沒有因為燕博是燕國太子便退卻過一次。
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上有燕昌帝燕天,下有燕國文武大臣,歐陽燁依舊旁若無人地針對燕博,一次又一次,連燕天與一眾文武大臣都習以為常了。
“歐陽燁!你我之間的舊怨何必牽扯到我母妃!”聽著歐陽燁言語間對皇貴妃妲姒的諷刺,燕博的惱怒更上一層樓了。
對於五年前一事,燕博知道他有錯,可又有誰知道,他又何嘗想造成那般結果?
五年來,燕博總是會想:他們所有人都苦,那他的苦楚又能對誰訴說呢?
只因那件事,太子東宮近百人的內侍全部被杖斃,那裡面有數十人是從小便伺候在燕博身邊的近侍。有看著燕博長大的老人,也有自幼被送到燕博身邊的年輕宦人,他們都是從小伺候著燕博的衣食寢居,陪伴著燕博成長的人。然而,如此親近的近侍就那樣被無端牽連而命喪黃泉,燕博也心痛啊!
只因那件事,原本鶼鰈情深的夫妻,也漸漸生疏起來。這兩年,歐陽兮寧已經不怎麼願意見到燕博了。歐陽兮寧將全部心思都放在瞭如何幫助皇后陸燻管理六宮,以及教導幼子燕晨宇身上。
更過分的是,白日裡,只要燕博在太子東宮,歐陽兮寧就會找盡各種理由跑去皇后陸燻或其她娘娘的宮中,等到燕博離開了,歐陽兮寧就回來了。到了夜間,即便燕博與歐陽兮寧同床而眠,歐陽兮寧也不願意與燕博多說一句。
只因那件事,自小親如手足的兄弟歐陽燁與燕博反目成仇,五年來處處與燕博作對,步步緊逼,可燕博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得,因為燕博知道,歐陽燁心裡有怨有憤,燕博更知道,這怨憤的源泉正是他。
他是有錯,可他真的錯得那麼不可饒恕嗎?
嗤笑一聲,歐陽燁語氣冰冷地道:“殿下莫非是忘記當年貴妃娘娘做的那些卑鄙下作的事了嗎?殿下忘記了不要緊,我們這些身陷囹囫的人可都還為殿下記著呢!”
“你……”被歐陽燁如此一番陰陽怪氣地諷刺,燕博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接話了。歐陽燁這是要翻舊賬的節奏啊!
卻見,歐陽燁看向他對面一直靜靜站著凝望著他與燕博的燕清秋,眼神溫和了下來,可語氣卻依舊冰涼地道:“公主她本該在燕國享受無上的榮華富貴,享受陛下與皇后娘娘的寵愛,若不是拜貴妃娘娘所賜,她又怎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又何必在生辰剛過不久便遠嫁異國,遠離故國故土?”
歐陽燁話音剛落,一旁一直不曾出言的玉榮夫人驀然喝道:“歐陽燁!”
看向侍立在燕清秋身側的玉榮夫人,歐陽燁一個在軍中磨礪十數年的鐵血錚錚的將軍,竟然有些紅了眼眶:“榮姨,我沒有您那麼好的耐性,可以忍耐這麼多年不去追究。我當年說過,只要陛下一日不給章家不給若兒一個公道,我就一日不會放棄。但我也分得清輕重,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斂。”
聞言,玉榮夫人更加惱怒了:“那你今日說這些是想做什麼!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大家都忘記了,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
被玉榮夫人如此訓斥,歐陽燁更加傷感:“忘了?若兒可是您唯一的孩子啊!若兒沒了,最心疼難受的是您啊!您真的能忘嗎?是,我原本也不想提及這些舊事去傷您的心,可您看看他!”歐陽燁抬手指向燕博,怒道:“今日是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母妃,公主又何至於走到這一步!可他卻來為公主送嫁,您說他安的什麼心啊!”
“不管他安的什麼心,你也不能在公主面前提及往事啊!”起先玉榮夫人還有些憤然,可話音一轉,玉榮夫人也有些哽咽了:“不論是若兒的事,還是公主自己的事,哪一件都是公主的傷心事,你這樣一再地提及,最心傷的不是我,是公主!”
聞言,歐陽燁放下指著燕博的手,轉而看向燕清秋,同樣語氣哽咽地道:“我剛認識公主的時候,她雖然才四歲,可她那麼活潑開朗,有著和若兒一樣的聰慧,您也知道若兒有多麼喜歡她啊!那時候,公主還會跟在我和若兒身後,糯糯的喊我‘燁哥哥’,喊若兒‘若姐姐’,可如今呢?就因為貴妃娘娘,公主她再也不能開口說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只因為不能讓燕國百姓知道他們的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居然是個啞巴!這一切都是他的母妃,我們尊貴的貴妃娘娘造的孽!可是陛下、皇后、您,還有我都明知是她給公主下的毒,卻苦於沒有證據,也因為妲氏一族位高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