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穿著一身白色孝衣,臉色有些蒼白,一頭墨色長髮只用白色緞帶扎著的紫雨。
看著紫雨的穿著,冷晴並沒有出言責備紫雨一個下人的身份沒資格給主子披麻戴孝。
主要是冷晴也不懂這些,就算懂,只怕冷晴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對主僕間的情誼冷晴還算是清楚的。
微點了點頭,冷晴雙手撐地勉強站了起來,下一秒卻發覺跪得太久雙腿已沒有知覺了。
一直站在冷晴身後的陸雪月見冷晴的身子有些搖晃,連忙上前兩步扶住了冷晴的手臂,以保證冷晴不會摔下去。
扭頭,冷晴朝陸雪月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
看向紫雨,冷晴幾乎是抱著“過來人”的心態道:“你也別太硬撐了,受不了就派人來喊我。”
“是,少夫人,奴婢知道了。”恭敬的話語,沒有絲毫波瀾的語調。
此時的紫雨異常的平靜,若不是她那紅腫的雙眼還沒有消退,冷晴甚至都要懷疑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哭得歇斯底里的人究竟是不是眼前的紫雨。
“嗯,那我這就走了。”說罷,冷晴在陸雪月的攙扶下慢步離開了左偏廳。
雖然對於紫雨現在的平靜冷晴覺得很反常,但冷晴也沒有去探究的意思,她已經不想再去安撫紫雨了。
冷晴現在只覺得很累很餓,她只想去吃頓飯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
大梁民間風俗,在逝者送殯以前,必須有其親近之人一直在靈堂內守靈,不然逝者的亡靈便得不到正確的指引,無法踏上正確的黃泉路,更無法過奈何橋投胎轉世。
雖說為逝者守靈的人可以輪班替換,並不一定要一個人守下去,但不論換到哪一人,在守靈期間都是不可以吃喝的,否則就會讓逝者亡靈踏出黃泉路,功虧一簣。
知道這個風俗的時候,儘管冷晴表示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但無奈這是這個世界的風俗。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冷晴也只有照辦了。
唉!要是早點知道守靈期間不準吃喝,冷晴發誓,早上就算撐她也會把那些早飯吃下去,現在好了,苦了她自己!
本來冷晴自醒來後就沒正經吃過食物,現在簡直可以用餓的前胸貼後背來形容了!
一離開大廳的範圍,冷晴就迫不及待地對扶著她的陸雪月道:“你快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沒,有的話不管是什麼都給我端到新房去,我真的快餓死了。”
尚在守靈的時候,冷晴不是沒想過要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
但是冷晴又想啊,如果她在守靈期間吃東西,讓朱梓陌那傢伙知道了,冷晴絕不懷疑朱梓陌那個殘暴冷血的男人會為了他孃親的亡靈得不到正確的指引而掐死她!
為了自己的小命,冷晴選擇了為難她自己的肚子。
餓得飢腸轆轆算什麼,命才重要!尤其是在體驗了一番大難不死反穿越之後,冷晴更加惜命。
陸雪月似乎被冷晴的舉止嚇到了,仰著頭,瞪著眼睛愣愣地看著冷晴,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沒辦法,誰叫陸雪月不是守靈的人,中午吃了午飯呢!
“還不快去!”冷晴翻著白眼哀嚎。
抬起沒被陸雪月扶著的右手,冷晴對準陸雪月的額頭就狠狠地敲了一個爆慄下去。不過,因為餓了一天,看似敲得很用力,其實並沒有多少力道在裡面。
“啊!是。奴婢這就去!”被冷晴一個爆慄敲回了神,陸雪月忙不迭地鬆開扶著冷晴的手就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跑去。
突然沒了支撐的力量,冷晴的身子左右搖晃了一下,好在她反應快,勉強定住了身形才沒有摔倒。
這一下要是摔倒了,餓了一天的冷晴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藉著四周屋簷廊角懸掛的“奠”字白色燈籠光亮,冷晴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蹭地慢慢往韓院的方向蹭去。
冷晴前腳蹭回她和朱梓陌在韓院的新房內,剛在外室茶桌前坐定,陸雪月後腳就端著一個長方形的朱漆托盤走了進來。
陸雪月才邁進新房的門檻,冷晴就已經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冷晴定睛看去,只見陸雪月雙手端著的托盤上放著三個盤子一雙竹筷,其中兩個盤子裝著大半盤菜,一個盤子上擺著幾個大白麵饅頭。
陸雪月剛將托盤放到冷晴面前的茶桌上,不等陸雪月將托盤裡的盤子一一拿出來放在茶桌上,冷晴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右手拿起竹筷,左手抓了個饅頭,一口饅頭一口菜地狼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