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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吾點點頭,道:“無妨。那嫁衣送去暖香閣了嗎?”
家丁束手恭敬點頭:“已經讓人送去了。”
“嗯。你下去忙吧!”說罷,林知吾手捧托盤轉身邁進韓院院門,才走了兩步,林知吾旋即又轉身退到了院門外。
靜靜看著那名送喜服的家丁遠去的背影,林知吾走到院門的右邊伸手在院牆上某處按了一下,原本堅如磐石的院牆竟被林知吾按得凹下去一塊。
之後,林知吾捧著托盤迅速穿過由假山佈置成的迷陣回到了韓院內朱梓陌的臥房裡伺候朱梓陌穿喜服。
韓院院子裡,那些三米高的假山正緩緩移動著,迷陣漸消。
再回頭來看看暖香閣這邊的情況。
冷晴的喜妝化完時已是辰時過半,恰在此時房門被人叩響,紫雨的聲音從門外傳進房內:“冷姑娘,您的嫁衣已經送到了。”
許是昨夜又偷偷哭了許久,紫雨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沙啞。
不待冷晴開口,陸雪月便已放下手中胭脂快步去開門了。
房門開啟,站在門外的,是穿著一身嶄新的水紅色短褂淡藍色長裙的紫雨,紫雨身後跟著的那名丫鬟以雙手捧著一個同樣墊著大紅色錦緞的圓木托盤。
托盤上整齊地疊放著一套大紅色彩線嫁衣,嫁衣上放著一個上著孔雀金飾,四周邊沿垂著由大小一致的潔白珍珠串成的珠旒鳳冠和一雙精緻的鞋面以金線繡著並蒂蓮花圖樣的大紅色繡花鞋。
看清了紫雨手中捧著的東西,陸雪月連忙側身將紫雨和那名丫鬟讓進屋內,隨後利索地關上房門重新站回到冷晴身邊。
在古代,女子的嫁衣一般都由新娘子自己縫製、刺繡,但這事擱在冷晴身上,這就不可能了。
一是時間太過緊迫,二嘛,要冷晴拆衣服還行,至於縫衣服嘛,還不如殺了她乾脆。
透過銅鏡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紫雨和那名捧著托盤的丫鬟,冷晴十分自覺地站起身,張開雙臂,任由那位為她挽發的婦人和陸雪月小心地為她穿上嫁衣、繡鞋,然後,戴上孔雀珠旒鳳冠。
在那塊大紅色的鴛鴦戲水喜帕蓋在頭上的前一刻,冷晴低頭瞥了一眼穿在她身上的大紅色嫁衣,上面用綵線繡著一對戲水的鴛鴦,圍繞著鴛鴦數不清的或盛開或半開或含苞待放的牡丹佔據了嫁衣前面的大部分位置。
鴛鴦戲水喜帕蓋上,遮蓋住了冷晴的所有視線,讓冷晴只能看到眼前一片紅豔豔的景象。
或許,這般火紅的顏色看在別人眼中是喜慶的色彩,於冷晴,卻是紅得妖冶也紅得可怖。
冷晴覺得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天的那個十字路口,看到了,那殷紅得刺目的鮮血。
只一瞬間,冷晴覺得她渾身冰涼一片,就像溺水時得不到救援的人,只有絕望,無盡的絕望。
“冷姑娘,因朱府後門外的衚衕太過狹窄,無法停放喜轎,咱們得先去後門那邊的衚衕口上喜轎,巳時一到喜轎就會載著您出發,繞著京都走大半圈後大約在未時過半便會返回朱府正門,屆時您便能和二少爺拜堂成親了。”紫雨的聲音自冷晴耳畔輕輕響起,帶著一絲憂傷一絲喜悅一絲沙啞。
冷晴沒有答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冷晴感覺到她的雙手被人輕輕托起,在旁人的攙扶下走出了廂房。
陸雪月和紫雨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冷晴走出暖香閣,她們身後是那名為冷晴梳髮的婦人和兩名丫鬟,一行六人沿著院門前右邊的石子小路朝著朱府後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是枝葉茂密的槐樹和盛開在槐樹下的不知名花朵,只可惜冷晴都看不到。
冷晴能看見的,除了一片紅豔豔的色彩外,就是穿在腳上,被嫁衣下襬遮住,伴隨著她的步伐若隱若現的並蒂蓮花繡鞋和腳底下踩著的那條不斷往後退的白色石子小路。
朱府後門外的衚衕口。
一頂大紅色的八抬大轎停放在這狹窄的衚衕口前,抬轎的是八名穿黑紅兩色裋褐服的壯漢。
轎前是十數名統一穿著大紅色裋褐服手拿各色樂器排成兩隊的儀仗樂隊。儀仗樂隊最前端是手執長杆,杆頂吊著兩串長長的鞭炮的朱府家丁,其中一名家丁手中還握著一支點燃了的長香。
轎尾後跟著四十八名抬著二十四臺豐厚嫁妝的朱府的丫鬟家丁。
轎子一側則站著一個濃妝豔抹,梳著盤桓髻,髻上簪著一朵大紅花,身穿大紅色短褂、長裙、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