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廂房。
才踏進那間廂房的房門,冷晴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苦澀中草藥味。
抬眼,當先是放在外室茶桌上的一柄長劍,那是屬於林蕭陽的。
往屋裡走了幾步,隔著滿月型拱門看去,朱梓陌雖還是躺在床上,卻已經醒了。
床尾,站著雙唇緊抿雙眸死死盯著手中藥碗的林蕭陽。
穿過滿月形拱門走進內室,冷晴走到床邊,皺眉看著站在床尾端著藥碗此時也正看向她的林蕭陽,問:“怎麼還不給他喝藥?”
林蕭陽無奈嘆息,道:“不是我不給,是二師兄不肯喝。我喂二師兄喝藥的時候二師兄把嘴巴閉的緊緊的,我想喂都喂不進去。”
唉!他也沒辦法啊!總不能讓他對疼愛他的二師兄用灌的吧!他下不去手啊!
聽了林蕭陽的話,冷晴又皺眉看向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棉被的朱梓陌。
只見朱梓陌緊抿雙唇望著床頂的紗帳不知在想些什麼,連冷晴在他邊上站著都沒有半點反應。
又一個執念不放的人……
無聲地嘆息一聲,冷晴將手伸向林蕭陽:“把藥給我吧!我試試看能不能喂進去,讓他這樣拖著不喝藥,對他的身體肯定只會有害無利。”
雖然一開始存了利用的心思,但既然答應了劉如雲要好好幫助、照顧朱梓陌,那冷晴就不會食言。
至少,在冷晴離開朱府前,只要是她能做到的事,她就會盡全力去做到。
大學畢業,正式去博康企業任職的前一天,冷晴曾摸著她的良心在她爸爸的墓前發誓,她這一身都不會言而無信。
商人,最看重的便是信譽。人在做,天在看。冷晴一直相信。
林蕭陽聞言,乖乖地上前兩步把手中的藥碗小心地交到了冷晴朝他伸出的左手上,他相信他做不到的事,冷晴可以。
在接過藥碗的那刻,冷晴又忍不住皺起了柳眉:碗內的藥都快涼了。
左手端著藥碗,冷晴面朝朱梓陌側身坐到床沿邊,右手執著藥勺舀了一勺藥遞到朱梓陌唇邊。
“乖乖把藥喝了吧!你這樣不喝藥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的,你要是把你自己的身體弄垮了,朱府的產業還有府上這一干下人怎麼辦?你娘若在九泉下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逝者已矣,何必為自己徒添煩憂,讓逝者不得安寧?”見朱梓陌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冷晴只能儘量好言勸慰。
這是當初蒙語自殺後,冷晴對她自己說過的話,換湯不換藥而已。
因冷晴也是穿越來的,以前堅信無神論的冷晴,現在可是百分之一億的相信這世上是有這些神秘的存在的。
冷晴相信,劉如雲的魂魄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朱梓陌,看著她,即使她做不到答應劉如雲的一切,至少要做到問心無愧。
似乎是聽見了冷晴的話,朱梓陌微微扭頭看向了冷晴。
沒有依言張口喝藥,朱梓陌只是那樣愣愣地望著冷晴,似乎想要透過冷晴看到什麼的樣子。
“你到底喝不喝,你以為你現在不肯喝藥能挽回什麼嗎?你這樣做死了的人也不會再活過來,你只會加重傷害你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看著朱梓陌那無神甚至是找不到焦距的雙眸,冷晴莫名地就有些怒了,雖沒有大吼大叫,語氣卻變得有些不善。
冷晴最恨的,就是不將自己的生命、身體當回事的人!
朱梓陌仍舊沒有反應,只是又將頭扭了回去不再看冷晴,繼續望著頭頂的紗帳發呆。
“你拿你自己的身體折磨你自己、折騰你身邊關心你的人算什麼!!這是懦夫的行徑!”冷晴這是真的怒了。
被幾乎是疾走的冷晴甩了一大截,險些跑錯方向的陸雪月小喘著準備邁進廂房時,聽見的就是冷晴這句疑似暴怒的話。
陸雪月當即就識相的噤了聲,站在外室門邊不再往房內走。
內室裡,冷晴強忍著怒氣扭頭看向林蕭陽,語氣冰寒:“去把他的嘴給我捏開。”
她就不信她冷晴灌不進去一碗藥!
“二師嫂,這樣……不太好吧……畢竟他是……”聞言,林蕭陽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在床上躺屍的朱梓陌,然後又看向冷晴,面色與話語皆十分猶豫。
“你既然知道叫我一聲二師嫂,就聽我的!我也是為你二師兄好,你若不想你二師兄好起來你現在就可以走。”不等林蕭陽把話說完冷晴就冷冷地打斷了他,出口的聲音冷得都可以結成冰。
聽到冷晴那冰冷的語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