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王泉如此眼神憂鬱地盯著冷晴看了良久,才微啟薄唇,幽幽地喚道:“冷姑娘……”
隨著王泉這一聲“冷姑娘”喚出聲,原本,繚繞在左側殿乃至整個清心殿中的渺渺琴音開始逐漸消散,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因為冷晴停止了撫琴。
直到琴音完全消散,這廂,盤膝坐在長榻一邊,三千青絲僅用一條紫色髮帶束在腦後,身上罩著一件天青色厚氅,一雙指節纖長白皙的手輕按在那把擱在金絲楠木矮腳桌上的七絃琴的琴絃上的冷晴方才抬眸,神色平靜地看向坐在她的對面,一臉鬱色的王泉。
下一瞬,就見冷晴粉唇微啟,如此低聲,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唉!!”聞得冷晴此問,那廂,一臉鬱色的王泉卻是如此回以冷晴重重一嘆。
如此嘆息之後,只見王泉將他撐著右側臉頰的右手放下,而後往前俯身,將他那顆圓滾滾的腦袋擱在了他面前的那張金絲楠木矮腳桌上,一副鬱鬱寡歡、生無可戀的模樣。
在冷晴神色平靜的注視下,就見將腦袋擱在金絲楠木矮腳桌上的王泉微微抬眼看向冷晴,同時擺出一臉愁苦的表情,頗有些欲哭無淚地向冷晴傾訴道:“我說冷姑娘啊!爺他那麼疼你、寵你,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爺呢!
爺他不願意去後殿睡,冷姑娘你就讓爺他睡在你這左側殿唄!這左側殿要床有床,要榻有榻,又不是沒有爺他睡覺的地方。你睡那張床,爺他睡這張榻,完全兩不妨礙啊!
實在不行,冷姑娘你可以讓爺他也打地鋪嘛!我估摸著,只要冷姑娘你願意讓爺他在這左側殿‘借宿’,冷姑娘你就是真讓爺他打地鋪,爺他只怕都是樂意的。
再說了,冷姑娘你與爺也相處了這麼久了,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冷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冷姑娘你真讓爺在這左側殿接連睡上個十天半個月,爺他也一定不會對冷姑娘你怎麼著的。說句不好聽的,若爺他真想對冷姑娘你怎麼著,冷姑娘你以為你有反抗的餘地?”
如此說罷,王泉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唉……”
嘆息之後,王泉繼續神情愁苦,話音緩慢地朝冷晴傾訴道:“我就不明白了,爺他如此縱容、疼愛冷姑娘你,冷姑娘你幹嘛還非要跟爺他擰著來呢?
冷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爺他脾氣倔得很,你就不能稍微順著爺他一點嗎?再說了,你非要跟爺他擰著來也就算了,幹嘛還要拖累我和牧文呢?”
“是嗎?是我拖累你們了嗎?”這廂的冷晴聞言,微微垂眸,看著她指下的那把七絃琴,如此若有所思地低聲反問著。
冷晴的話音剛落,將腦袋擱在金絲楠木矮腳桌上的王泉就倏然將他的腦袋抬起,薄唇闔動間,王泉如此充滿怨氣地哀嚎道:“可不是嘛!這幾天都快被冷姑娘你拖累死了好嘛!!”
如此哀嚎後,王泉仍然擺著那一臉愁苦的模樣,繼續欲哭無淚地向冷晴傾訴道:“冷姑娘啊!我求求您了,您就大慈大悲可憐可憐我王泉一回,去跟爺他服個軟,說些好話,哄一鬨爺吧!爺他再這麼鬧脾氣下去,我那右側殿可就要被底下的人送來的卷宗湮沒了啊!”
抬眸,看向王泉,冷晴粉唇微啟,語氣堅定地吐出兩個字:“不去。”(未完待續。)
第五十五章 各退一步1
誠然,王泉的哭訴十分的在情在理,既不過分偏袒炎子明,也不過分的指責冷晴。
而按照王泉的預想,冷晴在聽了他這番哭訴後,定然會答應幫他一把的。
但是,事實上,對於王泉的哭訴加求助,坐在王泉對面的冷晴只是安靜地抬眸,看向王泉,粉唇微啟間,冷晴語氣堅定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對於王泉的請求,冷晴當真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就張口拒絕了。
然,雖被冷晴如此直言的拒絕,坐在冷晴對面的王泉卻不曾有半分惱怒的模樣。
王泉只是靜靜地坐在原處,與神色平靜的冷晴對視著。
忽而,就見王泉癟了癟嘴,一臉苦瓜相地如是哀求冷晴:“冷姑娘啊!您不能這麼任性啊!你仗著有爺他寵著,可以不為你自己的前途、小命著想,可冷姑娘你得為我的小命想一想啊!爺他這幾天什麼都不管,底下的人又死命地催我,可右側殿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卷宗我又處理不了,我都快急瘋了啊!”
對於冷晴的拒絕,王泉雖不會因此而惱怒,但不高興是肯定的。可是,王泉敢在這個關頭跟冷晴翻臉嗎?答案是王泉不敢啊!
因此,王泉只能放低了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