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不決卻明顯意有所指的言辭的人,是王泉或者炎子明,他們二人定會先猜測一番冷晴這番話的用意,再斟酌言詞地開口接下冷晴的話的。
但牧文不是炎子明也不是王泉,牧文為人木訥、耿直,沒有炎子明或王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且牧文也懶得去猜測他人的想法。
牧文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最煩的就是拖拖拉拉、猶豫不決。
無論處理什麼事情,牧文向來只要求七個字:快、準、狠、乾淨利落。
因此,此番面對冷晴這番猶豫不決卻明顯意有所指的言辭,牧文壓根沒有去琢磨冷晴的用意的打算,而是徑直言簡意賅地道出了他的想法。
而這方的冷晴聞得牧文如此言簡意賅、一針見血的言詞,冷晴面色稍有微愣,不過隨即冷晴的面色就恢復如常了。
下一瞬,就見冷晴抿唇朝牧文淺淺笑了笑,略斟酌著言詞如是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炎子明近期毒發得如此頻繁,我和那位燕國公主……嗯……我和你們的太子妃都不太放心炎子明,想去看看炎子明。不過……那個迷陣我們過不去,你看你能不能帶個路?或者你不願意帶路,可以先下去捎句話給王泉,讓他來帶我們下去也是可以的,雖然這樣很麻煩。”
冷晴此番來這右側殿的最終目的,是將燕清秋送到炎子明的身邊去,讓燕清秋以她自己的身體為炎子明緩解他體內那伴隨著赤魅毒而生的情花毒的毒性。
雖然這件事情裡面的確包含有冷晴的私心,但是總得來說,冷晴此行的目的,的確也是為了幫助炎子明的。
然,冷晴卻也知道,雖說是為了幫助炎子明,但這件事情的性質,其實是有些惡劣的,畢竟這是要拿燕清秋來作為“犧牲品”的,因而,雖然牧文讓冷晴直接道明來此的用意,但這件事卻並不能擺在檯面上來講。
既然真實目的不能明說,冷晴總要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來搪塞牧文的,不然她此番無緣無由地來這右側殿,豈不是徒惹牧文生疑!
因而,面對牧文那番言簡意賅的說詞,冷晴在瞬息間便做出瞭如上解釋。
冷晴如此說的打算是,若這個“擔心炎子明”的理由能夠說通牧文,能夠讓牧文帶她與燕清秋下到地下最深處的那間暗室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這個“擔心炎子明”的理由無法說通牧文,且她與燕清秋均被牧文拒之門外了,冷晴琢磨著,她也只能另想它法了。
總之,即便牧文今日當真不答應帶她和燕清秋下去最底層的那間地下暗室,她們也是不能硬闖的!若是硬闖,就憑她與牧文之間的實力懸殊,就算她有一百條命都不夠她死的!
嗯!為了她自己和燕清秋的小命著想,這右側殿是一定不能硬闖的!
正當冷晴如此深謀遠慮地琢磨著時,熟料那方的牧文聞得冷晴此言後,卻是當即介面,用他那一貫不帶任何情緒的沉沉嗓音如此說道:“爺上次醒來後便吩咐過,今後在這惟德宮內,冷姑娘無論想去任何地方皆可暢通無阻。若冷姑娘今日要去看爺,自然也是可以的。且無需去找王泉如此麻煩,牧文自會送冷姑娘下去。”
聽得牧文如此言說,冷晴心中當即略升起一股雀躍之感,心想著,她今日帶燕清秋去炎子明身邊的事情看來是有戲了!如此一來,她與炎子明劃清界限、斬斷炎子明對她的諸般情絲的計劃,又可以前進一步了!!
然,牧文話至此處,卻是倏然停住了話音。
隨即,就見牧文將他微垂的雙眸抬起,清冷如冰的視線直接越過站在右側殿殿門前的冷晴,看向了冷晴身後的某一處。與之同時,冷晴感覺,牧文面上那本就無甚表情的神色,竟似乎越發冷然了幾分。
忽然見得牧文露出如此形容,內心深處已忍不住開始雀躍的冷晴不免微微一愣,心中霎時又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將先前的雀躍悉數掩蓋殆盡。
果不其然,正當冷晴欲順著牧文遠望的視線回眸去看時,下一瞬,冷晴就已聽得牧文語調輕飄飄地如此道了一句:“但是她,不行。”
牧文與王泉不同,王泉講話十句話裡面至少有六句是在講廢話,但牧文從不說廢話,因而,此時此刻,牧文口中的“她”是指何人,冷晴即便不回頭去看,也知道是指的誰。
雖然冷晴心中清楚牧文口中的“她”所指何人,不過眼見為實,冷晴仍是回頭,看向了她的身後……
果然,冷晴才回眸,就看見身形纖長的燕清秋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約莫六步開外的地方。
親眼確定了站在她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