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地朝林嵐風點了點頭,林蕭陽抿唇笑著回答:“我知道了,二哥。”話音頓了頓,林蕭陽又道:“二哥,若沒其它事情,我這就去父親那裡了。”
點頭,林嵐風輕聲應著:“嗯,去吧!不過三弟你也別與父親說太久的話,你知道的,父親的身體……不太好。還有,父親的睡眠也不好,入眠的時候聽不得響動,三弟與父親談完了事情就回來吧,別逗留在父親那裡打擾父親休息。”
到底還是不放心,末了,林嵐風又如此仔細地叮囑林蕭陽。
聽聞林嵐風這一番細緻的囑咐,林蕭陽只覺得心頭一陣好笑,卻又因為林嵐風說的這些都是實情而笑不出來。
故而,林蕭陽只好面色平靜地朝林嵐風點頭,語氣無奈地應道:“是,二哥,我知道了。”
如此道罷,林蕭陽再次轉身,提著龍嘯劍,朝著院門的方向走了。
“二哥也早些回屋裡去歇著吧,別在外面站久了,會著涼的。”在即將走出那扇修砌成滿月型的院門前,林蕭陽忽然站住腳步,如此頭也不回地提醒林嵐風。
這次道罷,林蕭陽再不逗留,抬腳邁步,三兩步就走出了這座院子。
這方,仍舊直挺挺地站在院中石桌邊的林嵐風,靜靜地看著林蕭陽的身影消失在修砌成滿月型的院門外,林嵐風不禁想起了他剛才踏著清冷的月光回到這座小院中時,所看見的那一番景象——
天上,深沉的夜幕上懸掛著一輪慘白慘白的孤月,周邊點綴著數點寒星,更襯得今夜的月色清清冷冷、冷冷慼慼。
地上,一方清清冷冷,沒什麼植株,光禿禿的小院中,一張被清冷的月光照射的慘白慘白的白玉石桌上擱著一柄長劍。那柄長劍墨色的劍柄被鏤空雕刻成了龍首的模樣,龍眼處還鑲以金色的寶石。
那柄從外表上看起來很有些華而不實的長劍他認識,是他那位三弟隨身攜帶的龍嘯劍。
而那時候,他那位與他相貌無幾、身形無幾,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藏藍色長衫的三弟……正背靠著白玉石桌地坐在桌邊的石凳上。
又因為他那位三弟仰著脖子遙望著天上冷月,所以,他那位三弟腦後那高束的墨髮便垂在了白玉石桌的桌面上,長長的一截墨色髮尾在白玉石桌桌面上鋪陳開來,被慘白的月色和慘白的白玉石桌面襯出了一圈柔和的光暈。
月明,星稀,公子如玉,又有長劍相伴……如此景象,本該是一副月下美景才是,可是他當時看在眼中,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那位三弟……孤單得淒涼……
說起來,自從上個月月底,他那位三弟回到這林家本莊中時起,那柄龍嘯劍與他那位三弟,幾乎一直形影不離——
有他那位三弟的地方,必有龍嘯劍。而有龍嘯劍的地方,則必能見到他那位三弟!
自從十八年前,“嘯影雙俠”一家人突然莫名其妙、悄無聲息地消失無蹤後,九國江湖中,關於龍嘯劍的傳聞,已一同消失了十八年了。
但是,上個月月底,他那位離家學藝十八載的三弟不但突然回到了林家本莊,且還是帶著消失十八年有餘的龍嘯劍一同回來的……
如此堪稱是驚天動地的訊息,便是他以往再不關心江湖中的事情,也該知道了。
更何況,他雖然生來不能習武,雖然他一直不被林家本家與林家旁支的一眾林家人所喜,但因為他生來就是林家嫡子,即便他的身體再虛弱不堪,他也依然是半個江湖人。
既然身在江湖,有許多事情,就算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誠然,他那位三弟離家學藝十八載,如今不僅人回家了,且是攜著消失於世十八年有餘的龍嘯劍一同歸家的,他作為哥哥,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有些人,就不見得也能為他那位三弟高興了。
因為此後,關於他那位三弟為什麼會持有龍嘯劍?龍嘯劍的最後一位主人為何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跡?“嘯影雙俠”的失蹤與他那位三弟是不是有什麼關係……諸如此類的問題,便在林家本莊中悄悄傳開了。
關於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短短數日裡,他就聽到了許多種版本的——謠傳。
沒錯,就是謠傳,因為事實真相,與那些人散播出來的言論相去甚遠。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卻是知道的,他們的那位母親,是知道他那位三弟為何會持有龍嘯劍的。但是,他們的那位母親卻選擇了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對他那位三弟不利的言論越傳越多,越傳,越難以入耳。
他們那位母親打的什麼算盤,他心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