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也變得比原來沉重了一點。
“小尾巴,怎麼辦?我這一會兒是真的很害怕,很不安從小時候起,我就很嫉妒霍然他沒來以前,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我身上,連你也是不管那時候再怎麼的怕我、躲我,只要有我在的場合,你總是能第一眼就看見我的可是霍然來了以後,一切都變了不光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我身上轉移到了他那裡,就連你都是我再嚇你、氣你,你也不會第一眼就看見我而是甜甜的叫著‘小哥哥’,擦過了我的肩就衝著他走過去了”賀之衍說到這裡,仰起臉,然後映著日光慢慢眯起眼,神情有些鬱郁的,“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我雖然能感覺到你現在對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了,可是一跟他並列起來的時候,就還是忍不住心裡有些怪怪的,很失落的樣子你看,你們每週通一次信,每個月還要講好幾次的電話,就算相隔很遠,也這麼多年沒見了,彼此之間相處的還是像最初那樣的自然。你在他跟前想笑就笑,想鬧就鬧,想發火就發火,從來不像跟我在一起那樣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我在一邊兒看著,真的很羨慕”
風聲又起,未長生透過樹葉間隙之間明明滅滅的日光跟陰影,看向賀之衍那微微帶著些哀愁的臉孔,微微嘆了一口氣。
“原本他沒有跟你說這些的時候,我就已經羨慕嫉妒成這個樣兒了,剛才又親眼的看見他那樣子認真的跟你說那些話。小尾巴,所以,我若是說話辦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應該也是可以體諒的,對不對?”賀之衍倏然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的對著未長生,“我自己也是知道,我這時候不應該把你逼得太緊,讓你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有的。可是,我這會兒真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像是漂在海上但是周圍卻一根浮木都沒有一樣,心裡絕望極了”賀之衍說到這裡偏了偏頭,把目光放在遠處很久,才轉過頭來重新看向未長生,“所以,待會兒跟霍然一塊兒出去的時候,你為我考慮一點。不要再加重我的不安了,行不行?”
未長生沒說話,低頭看了自己的腳尖很久,才緩緩抬起頭來,對著賀之衍嗔了一句:“真是個傻蛋你剛剛在包廂說了什麼?不是還在自信滿滿的對著我質問的嗎?怎麼才吃個飯的時間就忘得乾乾淨淨的了?還垂頭喪氣的說出這些什麼‘絕望’、‘不安’之類的話來了?剛剛那會兒的自信都飛到哪裡去了?”未長生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這幾年下來,早已經確定了可能會跟眼前這人糾纏到底的,卻什麼可以讓他安心的話也不說,倒像是在欺負人一樣,讓他一直提心吊膽成這樣因此,想了只一會兒,就把這話說出來了,也算是給他一點信心吧
可惜的是,這會兒的賀之衍腦子裡完全都被棉花給塞住了,不但猜不透未長生在說些什麼,就連未長生話裡提到的自己曾經質問她的話也想不起來了。於是就這麼搔著腦袋,有些愣愣傻傻的站在那裡看著未長生,很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未長生不禁搖了搖頭,沒好氣的看向他:“剛才不是你問我,為什麼不管是在小哥哥眼前也好,在沈雋飛跟前也好,都一直坦坦蕩蕩的,想稱呼什麼就稱呼什麼的嗎?卻只是在你面前拘拘謹謹,無所適從,做什麼都很尷尬的樣子嗎?甚至一直到現在,連個對你的稱呼都沒有,仍舊只是‘喂’來‘喂’去,‘你’來‘你’去的嗎?怎麼,自己問過的話也不記得了?”未長生說到這裡,竟像是鬼使神差了一樣,嬌笑著偏過頭看向賀之衍,“你倒是先說說看啊,為什麼我會這樣做?你那麼自信滿滿的問我為什麼這樣的時候,心裡的答案是什麼?你說出來啊說出來,我看對不對?”這話說到最後,已經完全變成了戲謔**的味道,連未長生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對著賀之衍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說著說著,膽子倒是真的越變越大,笑容也從最初的羞怯變成坦然無畏了。
賀之衍愣愣的站在那裡,有些呆呆的看著她。幸福來得這麼猝不及防,讓他想不詫異意外都難。於是愣怔了好久,他才慢慢從呆滯中醒過來,偏過頭看著未長生,話說的一字一句的:“你這是是什麼意思?莫非,莫非我剛才猜測的都成真了?你對我是真的跟對他們不一樣的對不對?”說到這裡,他還有些難以置信,禁不住伸出右手,朝著左臂狠狠地揪了一把,直到感覺到痛了,才又張大嘴巴,對著未長生又重複的問了一遍,“所以,這會兒,我沒有聽錯對不對?你是真的對我說了我剛才聽到的話是不是?”
他這樣子實在呆傻極了,未長生明明看著想笑,卻不知怎的,心裡一酸,眼角有些酸澀,甚至當場就想淌出淚來。有多久了呢?眼前這個人始終丹心不改的對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