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客人不住地咳嗽,聲音雖然不大,卻聽得人心驚肉跳,每一聲都有點帶血的味道。他穿著一身白衣,但衣袖和背後都微微滲出血跡,身上顯然帶著傷,臉色白皙,臉頰染有醉酒的酡紅,看起來更似病態,一個人坐在客棧角落最裡頭的位置,斯斯文文地吃一碗陽春麵,只是吃一口咳幾聲,彷佛那碗熱湯總能嗆著他。
客棧裡很安靜,只有他低咳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領桌的老丈終於忍不住轉頭道:“年輕人,莫不是路上遇了歹徒?看你這一身傷,要不要看看大夫?”
白衣人微微一笑:“承蒙關照,不礙事的。”看外表他是有些狼狽,但神態溫雅從容,倒也沉得住氣。他將那碗麵吃了大半,放下筷子,付了面錢,便要起身離開。
“年輕人,過了奎鎮可就是百來裡山路,你身上有傷,不等傷好了再上路嗎?我家裡尚有空屋兩間,如果不嫌棄,可以在我家裡住。”那老丈人見了白衣人斯文的樣子,心裡歡喜,突然便熱心起來。
“我另有要事,對不住老丈了。”白衣人淡淡地笑,那淺笑的樣子有點幻,看在人眼裡都覺不太真實,眼前活生生站著一個人,卻似見的是狐怪妖精一般。
“唉!”那老丈坐回位子,身旁的人好笑,“老覃醫術不凡,難得熱心,這讀書人卻是有眼不識泰山。”老覃喝了口麵湯:“我看著讀書人生的一團秀氣,帶著傷要過黑虎山,只怕是有去無回,唉,年輕人不懂事,不聽勸。”
“黑虎山那些煞星,誰也惹不了,我看這讀書人也未必什麼好來頭,看這一身傷就像是給人砍的,你還是少多事,多喝酒。”
“哦?黑虎山上的煞星,去了有去無回?你可不要忘了你那回春堂的生意興隆,是託了誰的福?沒有我黑虎寨替你招攬生意,你能開得起醫館,買得